“明睿，你说得对，我们是兄弟，背靠背存亡相托的好兄弟。这些年来，我们的哑忍让步，被看作畏缩无能，你还瞧不明白吗，那是与虎谋皮，夏侯风，夏侯雷，另有阿谁能够与夏侯宪有关的金袍人，谁也不会放过我。射杀檀曼莉，我不悔怨。”

燕明睿眺望黑沉沉的夜空，想起军中传播的“人中秦雪，马中追月”，不觉长叹一声。

燕明睿望着夏侯云惕然地一挑眉，然后叫道：“出去吧。”

丘婵娟渐渐调过甚来：“水鹂，跟水莺说……水莺一向不归，你说她被墨勒灭了口？”

夏侯云闭眼抱住马头，喃喃道：“马且如此，人何故堪，追月，你难过，岂知我内心更难过？起来吧，追月，断肠马陪着断肠人，我们一起去做阿雪信赖我们能够做成的事，起来吧，阿雪在天有灵，必然但愿你好好活着。”

丘婵娟嘲笑着点头：“不，檀曼莉，龙城人全都晓得是你檀曼莉干的狠事，和我丘婵娟没有一点干系！你已经死了，你是被夏侯云射死的，和我丘婵娟也没有一点干系！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谁报仇就找谁去，别来缠着我，你走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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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睿屈膝坐在夏侯云的劈面：“悔与不悔的，你已经做了！”

耳边依罕见穆雪的娓娓絮语，面前却无穆雪的纤纤身影，没有了穆雪，他整小我都变成空的，没成心识，没有感受，没有血肉，没有灵魂，二十多年的生命，到现在竟只剩下一片空缺。烛光在沉甸甸的沉寂中闪动，夏侯云的声音终究幽幽响起：

追月抬抬眼睛，那双秋水明眸里是一片纯真、傲岸、而又虔诚的植物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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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月昂开端靠近地蹭着夏侯云，水汪汪的棕色眼睛渐有亮光，重重地打个响鼻，它站了起来。

说来那夏侯星，心机工致，将水晶成品研做得美轮美奂，丘家为此大赚特赚。夏侯星死在墨勒刀下，丘家多次潜进星府，不但找不到矿契，还损了很多人，苗藿阿谁不起眼的商户女，真叫人刮目相看。

燕明睿望着明灭的烛光，瞳孔俄然缩小：“话说返来，檀曼莉——她真的该死，那样的死法，正合了她。”

暗淡的灯光下，追月蜷卧在角落里，看到夏侯云只打了个响鼻，还是垂着头，昔日一对神采飞扬的棕色眼睛水汪汪的，它似在痛苦里挣扎，却屏神凝气，既不嗟叹，也不嘶鸣，只悄悄抖一抖它的鬃毛或竖一竖耳朵，腐败的目光澹泊萧索，仿佛窥视着天国的厩舍。

檀曼莉死得像只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