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人，一张浮肿变形的脸。充满了大大小小的长着饭桶的红疙瘩，很多饭桶流出青灰的恶脓。

水莺说，丘婵娟必然不容他们相好，要胜利德，还得出宫。墨勒自被丘婵娟赶走，没再近过女人，一见水莺媚眼如波，骨头都软了，按水莺说的，对丘婵娟说，那两个秦奴死活不招，实在可爱，与其入土得安，不如扔进天狼山喂狼。丘婵娟还没说话，檀曼莉喜道，恰是合意。

檀曼莉见无趣，带人要走，丘婵娟说，就这么死了，太对不起她们接受的萧瑟，斧锯鼎镬，食肉喝汤，方解心头之恨。檀曼莉笑道，本来温文尔雅的丘妃，才是人中豪杰。

水莺一向站在穆雪的“尸身”中间，瞧见她手指微微一动，看着墨勒提刀走过来，忙道，那样的场面太欠都雅，请丘妃檀妃去花厅等待。

老妇人细细看着穆雪的脸：“别太难过了，我看你仿佛害上了毒疮。这大草原上长着能毒死人的花花草草，也长着能救性命的草草花花，你这毒疮说不定能够治好的，我本来的夫君是个颇懂医药的好人，呵呵，提及来他的先祖还是中山国的王族呢。”

“你被小翁主吊了一整天，晕死畴昔啦，反臂吊上两天，那一双臂膀可就废了，阿碧苦苦要求，小翁主这才放你。阿谁铜铃叮当，我从没见过狗尾儿不摇铃铛儿不响的，我不管别人如何看你，你的倔强让我敬佩。”

丁四宝提着水罐出去了。

丘碧珠：“我晓得太子妃很气愤，更多的是迷惑。太子妃不要迁怒太子殿下，他甚么都不晓得。”

穆雪展开眼，只感觉这盏灯仿佛在她面前不断地扭转，她想伸手掩住眼睛，但胳膊沉重得抬不起来，她用力瞪大眼睛，瞧见了举着灯的人，一个两鬓霜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

穆雪动体味缆子，鞭伤烫伤疼得她倒抽了寒气，她咬咬牙，竟然坐了起来。她看到本身的双脚已被包扎，疼痛中有丝丝清冷自脚底升起。

女子关上帐门，渐渐跪下：“我是水莺，又叫丘碧珠，阿碧拜见太子妃。”

马车出城不远，墨勒爬上车，水莺指着两具“尸身”，劝说办完差事，放心再做鸳鸯。车到天狼山山口，墨勒将袁嬷嬷远远抛出，来拖穆雪，水莺欺身而上，在热吻中将迷药全数捂进墨勒口鼻，驾车南逃，日夜兼程，逃回雁栖城。

————

这是穆雪？！

心想事成极度镇静的丘婵娟和檀曼莉，兴冲冲去厨房了，谁也没重视水莺跟马车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