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妆_207 蚍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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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膳务堂做过,在浣务堂里做过。在浣务堂的时候,每天洗衣服洗毡毯,洗也洗不完,好似永久洗不完,夏季最是难过,水冷得彻骨的疼,落下一手累垂的冻疮,姐妹们开打趣,这满手的冻疮,红的紫的青的,红的是红宝石,紫的是紫瑛石,青的是绿玉石,另有的说,红的是樱桃,紫的是葡萄,青的是小枣。此人活着,就是这么难,甚么时候不难了,甚么时候就该死了。”

丘碧珠掩面,她的生母和小舅,也在那次被掳当中,他们死在异国的地盘上,灵魂都回不了悠远的故乡!

丘碧珠喝了口羹,道:“姨,不是我说你,丘家人说的话也能当真?你瞧着吧,雁栖城最灿烂的明珠,现在但是灿烂呢,亮闪闪的能闪瞎人的……”

生母死的时候,天在看吗,小舅死的时候,天在看吗?她被数人污辱的时候,天在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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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细心衡量了,不想要的话可得趁早,越晚越会有一些风险,也伤身子。”丁四宝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头去望薄雾的夜空,幽幽道,“如有我的夫君给你瞧着,多大事也不算事。”

穆雪的手指鄙人颌逡巡,指下凹凸之感清楚,眸中痛色游移。夏侯云,阿谁时不时让她看得发楞的男人,是北夏的王了,是北夏朝野昂首瞻仰的存在,而她,武功毁了,脸毁了,再也不是阿谁才貌双全的女子!

“她奉告我,那些恶女人把我打成了血糊糊,又把我扔进恭房,在我身上拉屎撒尿。她向丘城主讨话,留我在她身边当了侍女,我逃窜了很多次,都被抓返来,本身挨打也就算了,扳连她受惩罚……阿碧的娘,性子软,没过一年不明不白就疯了,灭顶在恭房……那叫一个惨哪……阿碧是丘城主的女儿,可曾见她阿谁爹问过半句,庶女也是女啊,一句半个秦人,就活得像婢女普通,由着人作践!”

丁四宝颠颠地清理埋葬呕吐物,问:“有孩子了啊,你的夫君呢,他在哪儿啊?”

穆雪从没想过,“自惭”这两个字会呈现在她的生命里,腹中的孩子,是她和夏侯云相识相爱的闭幕,奇毒在身,还不知这孩子运气如何。此念平生,顿如有一支锋锐的短剑,狠狠扎进腐败的伤口,狠狠翻搅,目睹暗红的血汩汩涌出来。

丘碧珠低下头:“姨,你再劝,我也就如许了。我甚么都没有,没有爱情,没有灵魂,没有但愿,没有将来,活着对我来讲就是无停止的折磨,每一个夜晚都是那么冗长,只要忍耐身材的疼痛,才气减缓内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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