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看桓嘉，眼角斜飞，下颌周遭，总感觉有一两分眼熟，自鸾城归龙城以来，跟在夏侯云摆布的他却更沉默。那块福纹碧玉珮，落在他的手上稀有月之久，沉默的表面下，有没有埋没呢，埋没了甚么呢？

蒋思辰打个趔趄，朝中公爵都是王室中人，侯爵，掰手指可数，免了？开打趣！大大地喏一声，出殿，高喊金甲卫。花娇花艳花含雨，本侯不敢怜香玉，此去王陵多贫寒，要恨就恨放盐妇。

燕明睿大笑，诸臣亦笑。

燕明睿的眼眸暗中下来。

先王有子四，有女八，四位殿下的生母，都不在了，八位公主的生母，活着的另有五位，也就是说，三天以后，长安宫中先王嫔妃只剩五位夫君。

夏侯云冷冷地盯着燕明睿：“伴驾护驾的金甲卫，巡防长安宫的卫尉军，不是男人？”

桓嘉神采顿变，扑通跪倒，膝行两步：“殿下，桓嘉不知盐水！桓嘉粗心，犯下大错，甘受殿下惩罚！”

说完，她弯下腰在儿子的额上亲了亲，又在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亲，低语一句“儿子，阿母对不起你”，决然一低头咬住本身的衣领，但见一道黑线流出她的嘴角，身躯一软倒在了儿子的脚下，生命仿佛秋雨中的菊花转眼间跟着秋风而泯没。

于耀喜笑容开了。

“盐，盐水？”诸臣失声。

易青捡起落在地毯上没碎的白玉碗，碗中还剩小半碗水，水中那滴血珠殷红夺目，伸手指在水中蘸了蘸，将手指放在鼻端闻了闻，又放入口中吮了吮，眉头挑了挑，将白玉碗放到地上，使银针划过本身的手背，几滴血落入水中。

噗！诸臣绝倒。守王陵也是要去锦茹素膳的！碧霄观好歹有人间热气，王陵倒是与鬼作伴了。

易青咳嗽两声：“殿下，净水已经备好，这回真是净水。”

诸臣咬着牙，不敢再笑出声来。

秦夏死敌？夏军二十万人马折损于穆家统领的南秦北方军团，寰王都不计算，他们这些做臣的，计算甚么。

于耀的脸更苦：“燕都尉说，长安宫里，只要大王一个男人。”

便如正元天子虽崩，功劳彪炳千秋，穆家虽灭，名声不堕，赫赫军功永存。

燕明睿“喔唷”一声，探手一试鼻息，失声道：“她们，她们，死了！”

燕明睿瞪着于耀：“行，行，破石头，你就跟我过不去，下了朝，比划比划。”

统统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谛视着，恐怕错过一瞬。

诸臣探过甚来，便见这几滴血悠悠然浮动，半晌后和本来的血珠融在一起，结成一颗大大的血珠，诸臣倒吸气，怔在当场。

于耀的腰更垮了：“燕都尉说，长安宫里的男人，都不算男人，臣，不当内侍，臣还没娶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