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鹂悄悄摇着扇：“翁主，会不会是城主，丘家是北夏最大的药商，不定和泰康医馆有来往。城首要脱手，为翁主铺路，也说得通的。宫里还送了信出来，偌大的长安宫，先王的嫔妃只剩下几位有公主的夫君，宫女只剩下一些老宫女，有人说，一年今后要大选的，大选嫔妃，大选宫女，姿色稍差的别想进宫，传闻那些巴巴敲鼓想搏出头的，个个仙颜得很。”

汗湿透了薄纱的衣裳，丘婵娟煞白了脸：“水莺，水莺晓得夏侯雷对我不轨，墨勒说水莺被劫走，对，对了，必然是夏侯雷派人劫走了水莺，水莺是人证，本来，本来夏侯雷早想我死了！”

水鹂打个寒噤：“是阿谁易青，阿谁易青坏了泰康医馆！也是阿谁易青，揭露野女人野种的！”

水鹂笑道：“是啊，檀妃死了都是个胡涂鬼，还太子妃，妾都算不上，太子殿下说没沾过她一手指呢，亏她死了，这要活着，羞都羞死了。”

夜色安好，月光昏黄，虬结的树木伸展着枝丫，风在林梢低吟，风中飘浮着富强野花的暗香。飞霜殿寝殿里只点着一盏水晶灯，灯光温和。

轻微的脚步声。

“尧母怀胎十仲春而生帝尧，尧母怀胎十仲春而生帝尧，”丘婵娟呐呐，“这话你我暗里说说便罢，千万不能传出去，要让太子晓得，我们都会死的！太子认这个孩子，但是因为那天早晨的事，日子对不上，天哪，我丘婵娟如何嫁了一个不采家花采野花的怪物！”

丘婵娟两眼发直，盯着纱帐上挑绣的凤穿牡丹，幽幽道：“是啊，金牒那么多，不好找呢，那就一把火烧了，都没了，还能说没我的金牒吗？”

水鹂：“真完了，太病院本来诊断，高烧留下的后症，没痴傻算是好的，谁想秦妃带来的阿谁医士，说小殿下是被害的，吃的药小儿不宜，给小殿下看诊的泰康医馆被抄了，统统医士学徒小厮全下了内史衙门的大狱，孟老医士服毒死了。”

“孟老医士服毒，他死痛快了，却证明了阿谁易青的判定，笨伯，凭他在龙城的德望，内史衙门还能屈打成招吗，扛住了，甚么事都不会有。”丘婵娟嗤之以鼻。

“我说他蠢，就是蠢，觉得他一死，事就告结束，泰康医馆还是泰康医馆，也不想想犯的是甚么事，暗害太子的嫡宗子，诛三族的，燕家试药的成果就是铁证，泰康医馆的人，一个也逃不掉，全得死。不如死扛，推说不知药方小儿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