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读书，就想表妹。”文才向来诚恳，表兄一凶，他就把内心话交代了，说完羞得满面通红，慌乱中一头撞在耀文身侧的柱子上，额头上也似耀文普通肿起一大块。

“不是大少爷，是少夫人。”梨蕊泣不成声，“她说大少爷喜好画我，倒不如问你讨了我与他做个妾，便能每天画日日画了。夫人一贯待少夫人客气，我怕……”

两只红头呆鹅并肩站在院子里，俱是额头红肿，俱是一副魂游天外的呆样。“这个是害了相思病的，”耀文恨铁不成钢，指着弟弟恼道：“你也害了相思病？”

“你嫂子说要讨梨蕊给你大哥做妾？”柳氏瞄着老田妈送来的半篮樱桃，不由好笑道：“不自量力。她不晓得梨蕊是你二哥的使女罢。候来她讨我与她说知便是。”

精华发笑道：“我大哥还这等风雅，他不是卧床不起么。你再去院门外等着，如果你梨蕊姐姐不耐烦，你就出来说是我有事使她，喊她返来。”

黄氏还罢了，耀祖以善画美人闻名于富春，人都说他画的美人比真人还要美，女儿这般说话，惹得他大怒，喝道：“胡说，只比桌子高一点的小人，你晓得甚么叫都雅。”

公然耀祖院子里当中摆着一张大画案，各色颜料碟子排了半案，又一张极大的绢铺在案上，耀祖穿戴一件极薄的罗圆领衫，光着头，趿着鞋，伏在案上挥笔。梨蕊端坐在他劈面一张圆凳上，手里捏着一柄圆扇。黄氏在正房廊下做针线，侄男侄女俱都老诚恳实坐在母切身边。

耀祖在家向来讲一不二，如果不依他必定调皮。黄氏顺着他也风俗了，因玉珠记不得那丫头的名字，就让玉珠去喊人来。玉珠便跑到精华院子里，对低头绣花的梨蕊说：“我爹爹叫你去，要看你。”

暮春的太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冠，在青砖地上留下一个个铜钱大小敞亮的光斑。耀祖的神情是沉醉中带着幸运的浅笑，和平常的横眉冷脸完整两样。精华俄然发明，本来大哥的眉眼和二哥是一模一样的。想到二哥，精华愣了一会，冷静下楼把梨蕊还未曾做完的护膝捡起来。

“我看精华妹子生得平常呀，就想不通你看上她甚么了。”耀廷笑嘻嘻的看着文才。

作者有话要说：活活，实在这章四千多的。

海棠承诺一声，缓慢又跑走了。精华也自猎奇，然她实在不想和这个大哥多打交道，便提衣上楼，自二楼窗楞里朝外看。

文才一进院子耀文就发明了，偷听半日，发明这两小子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隔着窗喝道：“你们两个，不好好读书，都在想些甚么？”

文才逃也似直奔第四进西院，却见耀廷表兄蹲在树上，他又穿戴栗子色的圆领衫，乍一个倒像个大猴挂在那边。

“只是甚么？”精华扬眉，“难不成他想把你要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