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后呢？”精华睁大眼睛，从屏风后溜出来，猎奇的诘问：“厥后呢厥后呢。”

精华回想昨日和李公子四目相接，顷刻羞红了脸，慎重的点头。柳氏看女儿敲打的差未几了，便带着她重出大门，到隔壁做客。

王翰林转头看着妹子，淡淡的说：“你都闻声了？我不肯，我女儿也不肯。”

“哈哈，我大哥还说这个叫故乡风味，再风趣不过。”芳歌大笑道：“实在不就是省几个买菜的钱么。过了这个丝瓜架，再转过南瓜圃，穿过阿谁养鱼塘，就是妹子的屋子了。”

精华提着裙子跑下台阶，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仿佛一只工致的小鹿，欢愉的穿过几棵梧桐树，穿过大院子，笑盈盈的喊：“爹爹喊我做甚？”

“爹爹说是姑母要问的。”精华赶紧答复：“爹说他不肯。”

一阵微热的风从水池那边吹过来，荷浪起伏，精华和芳歌衣带飘荡，带着一群待儿穿过荷塘。芳歌好笑的瞄了哥哥一眼，却不断脚，拉着精华直直的颠末哥哥身后的小径。

平裳人家都是葡萄架牡丹圃荷花池，偏到了李家就成了丝瓜架南瓜圃养鱼塘，精华也大笑，跟着芳歌走。公然前面是个种牡丹花的高台，此时台上搭着一排竹架子，普通儿开着小黄花，底下结着几个拳头大小的的青瓜，胡蝶儿翩翩，蜜蜂儿嗡嗡，风吹狗尾巴草摇来晃去，公然一派故乡风味。南瓜圃劈面有个不小的水池，中间是一座小上的九曲桥，半塘碧叶半塘柳影，一根钓竿从树后伸出来，另有一只红蜻蜓落在浮子边才暴露尖尖角的荷叶上。

精华初到人家做客，不敢冒昧，只浅笑着看着两位夫人。

“此事休要再提！”王翰林看不得妹子软的抽掉骨头似的，“你是我亲妹子，我不会看着你衣食无下落，便是文才，我也能够当他是王家后辈一样提携。但你不要觉得哥哥肯帮你，就会看在你是我亲妹子的份上，把精华嫁到你们家。”

“我不肯……”精华涨红了脸，“我向来就没有想过嫁人。”

柳氏嘲笑道：“他中了举，要和沧州府城另一户人家的蜜斯结婚。我和你五姨就在他结婚那天去砸了他的婚礼，坏了他的婚事。然后沧州人就都晓得他的为人了，没有人肯把女孩儿嫁他。你外祖父又使了钱，考评给了他个操行不端的考语，连殿试的资格都没有了。厥后他再转头求你四姨，你四姨也不睬他，另觅了夫君出嫁，连阿谁孩儿都带了去。”

柳氏便对着榻上的泥人儿暴露抱愧的浅笑，“姑太太歇歇罢，我和精华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王氏有反应，忙忙的走到精华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