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林在碎务上一贯不大通，都是听柳氏的，柳氏说甚么，他都嗯嗯点头。

柳氏凝神想了一会，笑道：“迁都期近，还怕寻不得一个好半子？精华才十五，倒不急在这一时。且渐渐儿察考罢，如果李公子品德脾气都合适，也何尝不成。”

老翰林之以是要收李知远这个门生，小半因他是老和睦子，大半是要考查准半子。李知远在席间落落风雅，也不似那等浮滑人煞风景在席间扯甚么男女之防，王翰林内心倒是很喜他，感觉如果将来攀亲，女儿现在在他面前透露真脾气是不是好事。

“你阿谁堂兄行事甚是荒唐，他就能办好书院？”杨小八拍案道：“不然我去打他一顿，叫他把山长的位子让出来罢。”

赵十二只摇扇子，眉头越皱越紧，蓦地把扇子拍在桌上，恼道：“看谁有那么大胆量，竟然把主张打到先生身上。”

“舅老爷若在梅里长住，你也多个处所逛逛。甚好，甚好。”老翰林笑道：“住的处所么，就把耀宗的住处先挪出来罢，精华隔壁不是还空着，先给儿子住罢。儿子说亲另有光阴……”

柳氏感觉女儿还小，迁都以后代家大族的良家后辈要多少有多少，尽能够渐渐儿挑那家世明净，品德高洁的。是以丈夫承诺她渐渐儿察考，她就不把李知远放在心上，和王翰林筹议家务，取弟弟寄来的信给他看，道：“精华娘舅说我们梅里离新都城太近，置田庄没甚么好处，劝我们在梅里镇附近买几亩地，种些粮食果菜家用也罢了。我就托他替我们买几亩罢。”

他们想不出来，旁人不见得想不到。耀芬在二叔这边惹了一肚子气归去，堂兄劝不得，叫那几个朋友拉到县里吃花酒打赌耍子不提。

“精华不急，耀宗更加不急了。”王翰林拈须，笑道：“女儿嫁不到好人家，拼着撕破脸和离再醮也罢了。娶个不贤的儿媳，养出来的孙男孙女俱不顶用。还请夫人更加用心替耀宗挑个好老婆。”

叫精华猜，这体例实是太奸刁了。精华会和哪个情意相通？李知远吸了一口气，笑道：“精华，你猜。”

“就是翰林老爷不见他们，李公子是老爷门下，出头收拢他们，或是结社或是文会，先弄起来，翰林老爷也不美意义不赏光去一两趟。大师齐齐的请翰林老爷把富春书院的牌子重立起来，他便不肯，弄个富春文会总使得吧。”管家咳了两声，又笑道：“富春文会都是书院的门生，回书院去上学，偏不肯要翰林老爷的侄儿做山长，他又能如何样？只要大师心齐把他赶走，再请翰林老爷主持书院不是水到渠成之势？我们少爷再写封信回京里，说要在富春书院读书。谁还敢来占这块地？真等迁了都，云台山上的地盘就是再值钱，也无人敢来我们少爷口里抢食，卖不卖，还不是我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