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洗过眼睛，感喟道：“实在置几十顷祭田倒能够分文不缴的，可惜我们不是长房，这事做不来。”

耀宗拆开来看看，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早晨我要请寇大吃酒。你要二哥如何谢你，我那匹马送你罢。”把信揣到怀里，神采就都雅很多。

精华看哥哥额上也有汗，到底把捏在手里的手帕递到哥哥手里，笑道“哥哥揩汗。”

耀宗看不得他们这般，啐道：“装甚么装！精华，二哥问你，这小子那里好？”

“莫非你中意的不是他，是赵恒那臭小子？”耀宗板起脸，道：“到底是哪个？”

李知远摇点头，她就倒至八分满，双手递与他。李知远去接，手指头悄悄擦动手指头，两个不约而同去看耀宗，面上俱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

柳氏把手帕掷到王翰林怀里，就在他手上洗眼，揩面。精华和耀宗一边一个替柳氏挽袖子，耀宗就道：“这药不大好呀，母亲的眼睛都肿了。”

王翰林拉着柳氏背面去替她画眉去了。精华捧着铜盆随后跟上。

李知远又呛了一口，手忙脚乱把酸梅汤搁在桌上，慢慢道：“先起，我感觉你和顺温馨，以是喜好看你。厥后，我感觉你挥拳打人也怪成心机的。”

本家几个长辈原筹办了一肚皮的话筹算压服王翰林，倒是没有想到说不得几句他两口儿竟然吵起来了。柳氏原是为了助他们说话，固然大师在家里说话都甚瞧不起她的出身和贩子作派，此时大师也只能捡些现成的劝合不劝分的话劝说他两个，说来讲去，就差没把柳氏夸成一朵牡丹花了。柳氏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柳氏还劝他，王翰林恼了,道：“妇人无知！休要觉得畴前在都城做小买卖赚了些银子，你就能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男人的事你再乱言，休了你送回柳家。”

精华笑出声来，轻声道：“但是妹子看着他，就感觉很欢愉。”她笑眼看向李知远，眼睛微微眯起，“你呢，你感觉我那里好？”

王耀宗语塞，恨道：“他看中精华，非论是妻是妾，我家都会不准，但是他求亲都不准，旁人哪个还敢来讲亲？想起来就恨不能再揍他几下。”

柳氏命守门的上门拴，把加了料的手帕团在手里，顶着一双红眼返来，瞥见几个孩子站在阶下正待说话。王翰林早捧着一铜盆洗脸水，胳膊上搭着一条乌黑的新手巾从背面来，陪着笑道：“夫人享福了，快洗洗。”

“是不是敌手，比一比才晓得呀。”李知远提起竹篮，道：“知远在镇口静候二哥台端。”

前院只得他们四个，耀宗就盯着赵十二，嘲笑两声，道：“传闻你跟我爹求亲，要娶我妹子？”

谁说先生是个忠诚诚恳的？李知远还没有从方才精华奸刁的浅笑里跳出来，又被先生一闷棍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