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念了几本《论语》，今后少不得常来向姐姐就教。”芳歌指着蹲在地下玩的青阳笑道：“不过和他做个伴儿罢了。”

柳氏啐了女儿一口，笑骂：“你要看热烈，不会偷偷趴墙头看！”便点了十来个力量大的媳妇子婆子，摆出都城翰林夫人的气度来，浩浩大荡经大门还钗子去了。

芳歌还罢了，青阳听得这话，没口儿喊“要去要去。”精华此举极是体贴她姐弟两个，芳歌内心感激的很，忙含笑拉着精华的手道：“就随姐姐去逛逛呀。”

“李老爷不在家？”柳氏皱眉。

精华嘴上承诺的清脆，扭来扭去牵着柳氏的衣袖却不肯放。

富春书香极盛，非论小户大宅，生了儿子俱都要他读书识字，然女孩儿上学的极少，似精华的几位堂姐便都未曾上过学，不过父兄闲时教她们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是以精华在都城是端庄在女塾念了六年书的，她要体贴富东民风，便不肯说本身上过学。李蜜斯只说是陪弟弟读书，她两个俱是聪明女孩儿，相对一笑，便不再提读书的事情。

本来李家这几十年财星高照，一口气出了七八位知府、知县、通判、府经历，这几位李大人都是极会做人家的能人，将那任所的天都增高了三尺还嫌不敷，任满回籍以后还想让富春的天也高几尺。然富春百姓见地短，恐怕天高了会塌，就恶李家如臭虫普通。李臭虫流芳乡里，端庄的人家谁肯和臭虫攀亲？以是才有嫁人不嫁李家郎一说。

精华得了母亲的准予，忙忙的叫人去取梯子。她自家沿着两家中间的院墙走了半圈，看准一棵大樟树枝繁叶茂，能够一览众山小又能遮挡身材，便站在树下考虑：是等梯子搬来还是先爬上去？有梯子便能站的更高看的更远，然如果父亲俄然返来，梯子便是证据……

精华半日无语，芳歌只当王蜜斯本性羞怯，被本身吓到了，扭头对李知远抱怨：“哥哥，你出的甚么主张，吓到王家姐姐了。”

精华笑道：“因前头书房还未曾清算好，这几架书也是临时搁在妹子屋里的。实在妹子也没有端庄上过几日学，俱是家父闲时教着玩儿认得几个字罢了。姐姐读到那里了？”

李知远便自那边送过一架梯子来，先将妹子扶了过来。青阳便似个活猴，一眨眼便爬过墙头，溜下梯子，笑嘻嘻冲精华唱了个肥诺，道：“费事精华姐姐了。”

李知远已是悄悄一脚把兄弟踢开，笑骂：“皮猴。”青阳扁了扁嘴待辩驳，已是被芳歌揪住了衣袖拉到一边。李知远慎重对着精华又做了一个揖，道：“费事王蜜斯了。”也不等精华说话，便把长衫的下摆拉起来，蹭蹭蹭几步爬上墙头，带着梯子消逝了。

揣摩着爬墙看热烈却教人家抓住了，精华只觉一片炽热从颊边烧将起来，热腾腾直冲头顶，实在难堪的紧，半日答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