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少爷这手，算是松的没有边了，难怪母亲不肯松口让大哥两口儿管家。精华笑道：“平常这个月份都要换罗衣了，本年的气候那里想获得。我们家的炭也只够这二三日的，都是按着人头分好了送到各院了，堆栈里确切没有。嫂嫂，大哥把炭都送人了？”

“够的，菜园子里有的是菜，厨房梁上还挂着两只火腿呢。”耀文笑道：“姑丈昨日趁雨停的时候去县里买了两石米，他们便是在这里住旬日也够了。mm，你玉薇嫂子这几日都未曾返来？”

耀文愣了下，精华已是扶着小丫头走远了。他在雨地里站了好一回，点头感喟，归去读书不提。

精华还要去姑母那边，实是不好留她的，黄氏便站住了脚，笑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你速去罢，在姑母那边多坐一会，晚餐嫂嫂去厨房帮你走一回，你归去泡个澡去去寒气也好。”

柳氏正担忧柳家在建的船埠和堆栈，也道：“这场雨实在是不小，也不晓得会让多少人流浪失所。”

如果两年前，这十两银子何曾放在王耀祖两口儿的眼里，现在倒是穷了，王耀祖心中实是感觉收妹子的钱别扭，待说不要，那缩在袖子里的手仿佛被粗绳捆住了似的，那里抬得起来。黄氏倒是一边伸谢，一边把银票收下了，笑道：“嫂子就替你哥哥收下了，也免得他那几个朋友再来你哥哥黑脸丢脸。”

如果一二十家漏雨，摆布邻居大师挤一挤又有何难。便是一二百家屋顶塌掉了，县里借几个富户的屋舍，县学里借几间空房，道观庵堂借几间静室，都还安排得下。然富户的屋舍，县学的空房，庵堂的静室到现在那里另有空的处所？早就被书办捕快的近靠近友占了去。

如果平长年代,春夏季候多落几日雨不过是平常事。然本年半个富春县人都挤在草棚里,那些个草棚经历一冬的霜雪，再在雨水中浸过二三日,都沤烂了。外头阴雨连缀，棚里滴水不断，大师眼巴巴盼望老天爷赏个好天，岂料这雨长落小歇,到第四日早上,竟然变做了滂湃大雨,草棚扎的屋顶那里受得，不到中饭时烂成了一个一个比盆大的洞穴。几万人没得处所躲,百口都在雨水里瑟瑟颤栗，有几本性子刚硬的,见不得家里长幼受这等苦，振臂一呼，大师就把县衙围起来了，恳请知县大人替他们解忧。

精华听得是耀文堂兄，只得站定，转头笑道：“我过来瞧瞧姑母这边屋漏不漏，看姑母这边人很多，我害臊呢，不敢畴昔。”

管家里柴炭大班的管事正吃茶呢，忙站起来，苦笑道：“小的昨日冒雨去县里买炭，休说炭，连柴草都叫人抢光了。幸亏小的过年前买的柴很多，如果炭不敷使，拿柴也能顶几旬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