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长？”精华退后一步。

屋子里垂垂亮起来，两个小丫头一个捧着一尺高的一只油绿釉灯笼瓶，一个捧了一大把红玫瑰出去，道：“这是田妈妈送来的花儿。二蜜斯看要放那里？”

“戴阿谁小的百花冠子罢。”精华的脸微微一红，“替我拢起来，再磨蹭只怕就误了早餐。”

“说，他为甚么打你？”精华抽脱手帕想替他擦一擦，手伸到一半又缩返来，“你是不是干了好事被二哥捉到了？”

李知远扭头不睬他，候人都走光了，才走到屏风边，隔着屏风小声问：“精华mm，你可大好了？”

大师才落座，妆容整齐的精华扶着小海棠娇娇弱弱出去，暗淡的阴雨天里，二蜜斯一袭白衫袅袅婷婷从雨帘中出去，仿佛露水中初绽的栀子花，格外鲜艳动听。

待他出去绕了一个圈，再到李大人的书房里，陈夫人早带着芳歌和小青山走了。

小海棠还未曾承诺，两个小丫头已是飞普通跑出去了。精华因头发梳顺了，也不要人搭手，自家梳了个灵蛇髻，拿那朵花儿比一比，感觉不好，又闭幕了发髻，对着镜子一脸的难堪。

老田妈感喟，道：“刘大人等我们家五姨来，等的眼里滴血呐。”

精华愣了一下，搭住老田妈的胳膊不肯放手，道：“我不信，如何好好的人就没了呢？是不是把她藏到那里去了？”

精华重取了一把雕花牙梳梳头，笑道：“在我们富春，卖花倒是个奇怪物儿，令人去跟守后门的说，问阿谁花匠家里都种了甚么花，除了我们家，另有谁是他主顾，问明白了明天来回我。”又对眼巴巴盯着花儿的小海棠道：“玫瑰花儿太香，屋里留几朵，换阿谁小梅瓶来插，多的你们拿去分了罢。”

平常王家吃早餐是各院分开吃的，然明天二少爷才回家，总要大师坐在一处说说话儿，柳夫人叫早餐开在一处。厅里摆了两张桌子，拿屏风隔了里外，外头一张是王翰林带着儿子门生们坐，里头她自家带着黄氏另有孙子们一桌。屋外头阴雨连缀，屋里点着几盏灯，固然不甚亮，倒显出几分融融的暖气，休说王翰林老两口笑容满面，便是一贯爱闹别扭的王耀祖，都面露浅笑跟李知远打了个号召。

王二少乐呵呵看看李知远，扭头畴昔和杨八郎说话。

这一日精华算完了积下来的帐，很有些无聊，令人去八郎那边送了一回吃食，听禀八郎和赵恒诚恳在书房复习功课，又传闻李知远这几日也未曾来。那人前几日每天都来，见过她一面便几日不来，她女孩儿家的谨慎思，顿觉失落。

李知远低头不敢说话。

老田妈苦笑道：“二蜜斯，庄子隔着府城几百里地，那里那么轻易讨到药吃？富春县这几个月死的人数都数不清！听讲出了府城二十里，都能看到富春那边化人厂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