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含笑唤了一声树娘姐姐，便引着杨氏朝柳家大宅的第三出来了。

柳五姨和杨氏异口同声道：“如何不急，定了亲就当理起来。”

精华笑着点头，道：“还未曾定，我守着大伯的孝呢，最早也要到来岁夏天，理嫁奁甚么的不急的。”

精华便问表弟们在沧州可有信来，功课如何。杨氏又问柳三娘和王翰林在富春近况如何，因提及玉薇嫁把精华的堂兄耀文，精华说他们小两口极是恩爱，杨氏赞叹好久，道：“她是个有志气的，又有你母亲替她主张，还是个有福分的。提及来，只怕你树娘表姐将来嫁的都不如她。”

她一走杨氏便笑道：“五姐老是如许，明是发落人家，人家要当你偏疼她的。”

“吃得，吃得。”萧明拉着萧贤连连点头，半日又点头道：“哎呀，我们去富春，清儿如何办？”

树娘便道：“我正吃着丸药呢，大夫原叫我吃完药多逛逛才好发散药力，便是芷兰居罢。”

柳五姨搭着双福的手起来看了一会，点头笑道：“不出我所料，你娘舅去富春啦。走，接你舅母去。”

柳五姨看树娘皱着眉还要说话，忙道：“既然晕船，早些歇下罢，福寿，你陪树娘畴昔，如果短甚么少甚么，直接喊柳一丁送畴昔。”停了一歇又道：“树娘，你一顿饭就吃这么点，我和你舅母一个药补一个食补，跟着我们你也吃不下饭。饿瘦了你我们可没脸见你祖母，与你设个小厨房罢，转头送几个厨子到你那边去，你本身挑好的留下。”

“你们就去把清儿送来舅母这里，”杨氏笑道：“舅母这就写信，你们本日就持信去清冷山，何如？”

杨氏又问：“萧家那两个惯宝宝呢？”

柳家大宅第三四进原就是留与柳家端庄仆人居住的，早就各色齐备。自精华接办管内宅，每日洒打扫尘极是当真。杨氏一起走过，屋宇干净不必说，连屋角摆着的盆景上的青苔都是翠绿的。寝室窗台上摆着的青瓷香炉里，浅浅半炉白灰，边上搁着一个小小青瓷香盒，一个小婢畴昔将香燃起，顺手就把竹帘拉下来了，统统都和杨氏在都城故居类似。

萧贤只说他自家都先低头伏小了，舅母便当对他各式亲热才是，谁知竟然比畴前待他更冷，少爷就有些儿恼了，总算他还记得族兄叮咛的话，未曾当场发做，然要他和舅母套近乎他也办不到，也有样学样捧着茶碗细品。

树娘皱着的眉头这才松开了，谢过柳五姨，眼皮搭都不搭杨氏一下，搭着福寿的手走了。

柳五姨也道：“你的嫁奁，一根针一根线你自家都要清楚才好，如果不清楚，甚么留着自用，甚么赏人，甚么送礼，你那里晓得轻重，糟塌东西是小事，花银子还落不到人家夸你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