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非常难，苦笑道：“白叟家年纪大了，性子就跟孩子似的，有点事总爱挂在嘴上说。”

“但是……”玉珠吞吞吐吐的说：“爹最听太外婆的话，太外婆如果发话让我们嫁归去，爹必然会听的。”

“嫂嫂。玉珠姐妹两个本日帮我装荷包呢，我叫她们也给嫂嫂装了几个，嫂嫂正月回娘家拿去给孩子们玩罢。”精华表示小海棠把锦盒奉上来。黄氏本来就为正月礼忧愁，看到这么一个沉甸甸的大锦盒在她面前翻开，里头码得整整齐齐三大排的荷包，每一个都揣得胖胖的，她取一个拉开抽绳看，里头装着一串十个当十的大钱，金灿灿的极是招人喜好，另有四个小银锭，看着大小，差未几一个也重二钱。一个荷包连钱加银锭一两银子差未几，别说送孩子，就是送大人这份礼都算不轻。这一盒荷包，省了她多少事！

杏仁又去取了几串当十的新铜钱并一卷新红绳，就用一个新的圆竹匾端了出去，钱串子上还搁着一柄银剪刀。她把竹匾朝边桌上一搁，就把系钱的绳索剪掉了，哗啦啦满室都是铜钱响。玉珠拣够荷包，把阿谁锦盒搁到一边，就走过来帮杏仁的忙。她看杏仁十个钱串一串打结，她就冷静的把钱搂一搂，数十个叠一叠搁在杏仁手边。

玉珠扑哧笑出声来，精华把她推到箱子边拣荷包。

雪珠把锦盒放好，挤不上就有些焦急了，精华抿着嘴儿笑，冲她招手，表示她来帮着分小银锭。她就看书架底下搁着一个荷叶边的木盘，跑畴昔取来，帮着把那包小银锭都倒盘里。一边是铜钱哗啦啦响，一边是碎银子哗啦啦响。

精华看着杏仁把两个装荷包的盒子理好，就叫杏仁取一盒走，喊林禽给姑太太和淑琴配两身正月走亲戚好穿的衣料，再搭一大盒杭州造的细巧点心，一大包云片糕送畴昔。

老黄被亲生女儿这话气了个仰倒。黄家老太太八十多的人了，指着外孙和孙女儿，骂他们：“现在翅膀长硬了？看不起人了？想着攀高枝了？如果没有黄家，能有你们？玉珠和雪珠她们两个，你许也得许，不准也得许！本日订婚换婚书，正月就把玉珠给我嫁回黄家去！”

“别怕。”精华给抽泣的雪珠擦眼泪，“我们多无能哪，你们的爹爹舍不得的。”

“不会的，不会的。”精华拍雪珠的背，笑道：“等一会小姑姑送你们归去，就去劝一劝嫂嫂好不好？要过年了，眼睛哭肿了如何走亲戚呢？”

这个箱子里头分着很多格，按着色彩和形状放着很多的荷包，质料和绣工都很不错，搁店里卖，差未几要卖四五百钱一个。送人绝对拿得脱手。雪珠捡了一个大红葫芦形绣弓足花的，拿在手里翻看，赞：“这个绣的真好，底下垫了丝絮呢，花骨朵跟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