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姑母和舅母送两身新衣料，再有荷包拿一盒，小银锭新铜钱甚么的一个荷包里头装两个。”玉珠一边皱眉一边想，因为小姑姑一向笑嘻嘻盯着她，她就解释说：“姑祖母借住在亲戚家，送吃食就不大好了。荷包多几个，姑祖母在亲戚家住着见人家小孩塞一个，大人孩子都欢畅是不是？”

玉珠和雪珠说亲，嫁到谁家，王家都是端庄娘家。黄家如何和王家闹腾，都不会影响她们在婆家的糊口，反倒是她们嫁回黄家去，必定会受夹心气。

总的来讲，黄家固然有些门路，但是黄家情面黄家后辈用都不见得够，如果想他们拉拨外姓人是不成能的。黄家实在故意求王翰林拉拨黄家后辈，可爱当初闹的过分，他们拉不下来这个脸。黄家现在不如王家是究竟，以是黄氏固然恼小姑子说话直接，她说话也硬气不起来，只软软的说：“实在，我们家拉拨了这很多富春后辈，拉拨拉拨玉珠她几个表兄也是顺手的事。”

“玉珠和雪珠都跟我娘极靠近，我甚怕她们因为和我娘靠近的原因，在外婆家吃夹心气呢。”精华不慌不忙，又乐呵呵道：“我猜大哥在黄外婆家想是受过夹心气了，以是他舍不得侄女受气呢。把玉珠嫁把不是姓黄的人家，她祖父是翰林，她爹是官，娘家家世也不算低，高的不敢说，找个和我们家差未几的人家不算难的。便是偶有拌嘴，或是受了气，我们家谁都能替她出头说话。嫁到黄家，我娘和我必定只要躲避对不对？如果公爹也是考出来的，又做着官，半子科举不得出头还能荫官。玉珠嫁畴昔，最晚过十年八年就能跟着丈夫到任上去了。”精华看黄氏脸都变色，说话格外干脆，“玉珠嫁回亲娘舅家，再疼她爱她，她表兄过十年八年必然能仕进？更何况玉珠在女学上学，学的是当家主母的本领。你要叫她在乡间地主家里，十几房挤在一处住着，和十几个小媳妇一块侍营私婆，一身本领都无用武之地，她内心亏不亏？如果她丈夫考一辈子都不得出头，你们内心亏不亏？”

精华一步紧逼一步，又道：“我再说一句至势利的话。金声玉振极少还要读十几年的书才有望科举。阿谁时候我们家另有没有情面给他们用，谁也说不准。便是他两个有出息本身得出头，仕进也要有人帮他，必然有出息的半子和悬在半空中拿不准有没有出息的半子，你挑哪一个？”

玉珠点头，道：“有教，每次测验我都考头名呢。”

她这边桌上剩的铜钱，杏仁顺手就连匾端出去了。倒是木盘里的银锭还剩下一大半。

“别怕。”精华给抽泣的雪珠擦眼泪，“我们多无能哪，你们的爹爹舍不得的。”

玉珠扑哧笑出声来，精华把她推到箱子边拣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