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斑白，用一方紫阳巾包起；脸上横生了好些皱纹，老年斑遍及，眼角糊着发黑发干的眼屎；身上穿了件广大的青玄色直裰，脚上蹬的鞋还破了个洞。

“苏公起来，有话好说。”

“王爷甚么时候来的。”苏照晟终究醒了，他疲软地靠在椅子背上，有力笑道:“贫道大哥体虚，恕不能起来给王爷见礼了。”

“苏照晟？”姜之齐皱眉暗道:这故乡伙如何会返来，他还没死呢。也罢，这故乡伙总归是苏人玉兄妹的爹，见见又何妨。

“徒弟，醒醒。”小童叫了好几声，都不见白叟醒来，他转头难堪笑道:“徒弟实在早都穿戴好了等王爷，人老了，就特别贪睡。”

这故乡伙本年快七十了，看模样也是光阴无多的主。哎，也是唏嘘，故乡伙当年的家业，青州罗氏和辛左加起来都比不上，可算是一时风头无两的人物，只可惜被父皇盯上了，落得现在这般苦楚的了局。

“哎！”苏照晟俄然叹了口气，他手颤巍巍地扶住椅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衰弱道:“贫道的后代给王爷添了这么大的费事，贫道实在无颜见您。”

姜之齐闻声苏照晟竟然叫他皇上，心中大惊，对这老头的敬意又多了几分，他忙躬身道:“请苏公不吝见教。”

风卷着枯叶吹来，银铃收回清脆的响声，这是她脚上系的东西，被他恶棍地‘抢走‘十多年，终究物归原主了，可甚么都变了。

姜之齐表情不好，一听这话，顿时怒道:“本王是窑姐儿，谁想见就见的？不管是谁，让他滚。”

只见姜之齐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往口里灌，壶嘴儿流出的茶淋了他一身也没发觉，他俄然气愤地将茶壶摔到地上，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哄了半天也不见金子转动，乃至连话都不说一句，他只是耷拉着脑袋，气愤地盯着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