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昊海故意再问，又见她毫无赤色的面色，心疼地忍下了。“万事莫动气，等养好了身子，再渐渐讲。”

李成林心中有愧，“娘，满是儿子的错，求娘惩罚，要打、要骂任凭娘措置。”

心门……

“吐血了？”李氏惶恐得瞪着半子，才起家，又呆呆地跌坐归去。“只怕她内心正恨着……”

“大错已铸，吵架有何用？”李氏只是苦笑，“你们只觉着她占了清儿的福分。岂会想到若不福泽深厚之人。她会由痴变好？明显是娘沾了她的福分苟活到现在。如何恩将仇报，倒打一扒？还镇远将军府？做甚么春秋大梦，镇远将军府早就被抄、镇远将军早就被斩，举家放逐。说到底不过是大宋朝的朝庭钦犯。还大言不惭得说甚么身份？真真的好笑！”

清平寺的香火极盛，又赶上谷旦，前来叩拜的香客络绎不断。清儿未做王妃的打扮，只由几个丫环、婆子护着。

“可好些了？”大夫只说急火攻心，血吐出来了，倒还好些。

李成业和李成林第一次听娘讲起放逐的日子，心头一紧。官婢的日子，他们内心清楚，却不好刺探。现在听娘提起，不觉酸楚。“娘……”

清儿苦笑，提及来轻易，做起来难。

二股急火，差点儿去了她半条命。幸亏树仙入梦，告之只是临时的，待她重新打高兴门之时，便又能够自在出入。

她的低喃声虽小，凭北辰昊海的耳边却听得清楚，不由一怔。娘子暗恨何事、何人？“岳母……”

“这几日，让夫君担忧了。”清儿乖乖地依在他的肩膀上，考虑了几日，她决定据实相告。“若我说我不是镇远将军的女儿，你会悔怨娶我为妻吗？”

北辰昊海的嘴角也爬上对劲，搂着清儿的手臂，又紧了紧。“如果平常的匹夫，如何能配上娘子？又如何能生下包子？”

又过了两日，李氏虽未过府看望，却让婆子送来补身的汤水，清儿都欣然接管。母女虽未见面，却都收回美意的回应。

李氏想开口。又怕清儿心有顾忌，便又咽下。“清儿只是悲伤……半子多多安慰！是我们娘仨儿伤了她的心……至于启事，还是等清儿好了，让她亲口讲吧……”

李氏悲伤地回房闭门，任由二人跪着，连晚餐也未用。直到北辰昊海来到时，还见两位大舅子跪在岳母房前，一动不动。

“别叫我！”李氏含泪大喊，“她待我以诚，虽非我亲生。却情同母女，共度存亡……你们却半点不容她……明显说好随你们回大宋，只求留点脸孔今后好相见。现在可好……莫是甚么脸孔，只怕连面都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