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伐鼓的宫廷鼓手吓呆了，百里婧却站直了身子，盘龙的尖角也跟着她姿式的站定自皮肉里拔出，她望了一眼韩晔，韩晔方才伸出来扶她的那只手现在背在身后，平淡的星眸微微低垂着，没看她，不晓得他在想些甚么。

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随即，一把油纸伞高高举过韩晔的头顶，一袭素色装点着浅紫斑纹的衣裙停在他的身侧。

三比二。

看台上静悄悄，蹴鞠场内也是。

“你带了伞，我也去接你。”

百里婧的手伸到背后，按了按伤口上流出的液体，手上的、心上的痛早就麻痹，这点痛已经没感受了，皮肉伤罢了，何况，她本身都看不到伤口。

他甚么也没说，往石阶上走了几步，停在她面前，却抬手将本技艺中的伞收了，矮了身子钻到她的伞下，笑道：“现在对劲了？”

百里婧既然肯警告他，便是不会究查，墨觉擦了擦额际的盗汗，抱着球就往蹴鞠场中间走去。

少女笑靥刹时绽放，眉眼弯弯，干脆地答道：“对劲了！”

坐下？如何好生坐下？他的妻在火线替他上阵，受了伤，流了血，他却不能救，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摔得鲜血淋漓，这类心口发堵连气都喘不了的感受，谁懂？她不要韩晔救，她不要司徒赫救，她压根没想过他墨问会有本领救她，无用的人分了诸多品级，他墨问是最无用的那一个。

“韩晔，如果下雨，我就来接你。”

蹴鞠场上的人垂垂走光，只剩韩晔一个还人站在原地，重新到脚都被大雨浸湿。

百里婧还没答话，本来阴霾的天俄然下起了雨，初夏的第一场雨来得又快又急，完整不给世人缓冲的时候，宫人们吃紧忙忙地搬着蹴鞠场内的东西。

……

韩晔踢出的蹴鞠几次出错。要么快了一步，要么踢错了方向，一撞上那抹艳红，他的眼神便飘忽不定，可如何都避不开，终究，让黑衣队的谢玄逮住机遇进了一球。

来自看台上的阵阵喝采，将影象里阿谁平淡却和顺的回应冲断，百里婧看了眼韩晔，他也在看她，可不过一瞬，他便移开了目光，小跑着朝中场而去。

多少未实现的信誉和对将来的念想，在一起时来不及实现，分开后才一一做梦似的铺展开，她没有挑选的余地，也没了当初那种迫不及待欢乐的心。并且，赫也与她所等候中的不一样，竟站在她的对峙面，每走一步，每退一步都危急到相互的“存亡”。

裁判鉴定成果以后，便静等景元帝做评，景元帝捋着髯毛笑道：“固然打成平局，但此次蹴鞠赛实在出色啊！朕好些年没瞧过这类狠恶的赛事了，想来盛都城的青年们另有朕的皇儿驸马们都很乐在此中，朕非常欣喜！蹴鞠可强身健体，我大兴国的子民都可练上一练，身子强了，万事才有了根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