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绝望了，原觉得蔺止道长这么个妖孽教出来的门徒必必要像胡杨山下阿谁妖孽一样的妖孽才是，成果倒是面前这么个妖兽，连十狼都接受不住啊。

我脱口而出：“妖……”然后活生生把孽字吃了下去，抬起来的手直接戳到了他的背。

白英羽士实在狡猾。

“你凭甚么就说本道是江湖骗子呢？”

我低着头，吞吞吐吐：“那……你又是如何晓得他是江湖骗子的？”

白妖孽不慌不忙，走上前去，捧起西瓜，掂了掂，耳朵凑上去贴着西瓜皮听了听，甚么都没闻声，又掂了掂，再贴上去听了听，又甚么都没闻声。

信五扶着额头：“大婶你太棒了。”

白妖孽迷惑地转过身来，看着我，问：“女人另有何事？”

信五说：“那师父还自称半仙呢。”

白妖孽点点头，说：“如此甚好。”

我咽下最后一口饭，说：“现在就去吧，我要找他报销盘费。”

我木然地看着他，就像那日看着他的背影一样。

我感觉我和他杠上了，我私心觉得，如果我现在获咎他的话，不但盘费报销不到，今后的盘费能够也有望了。信五担忧地拉了拉我：“阿九，这如何办？”我拂开信五的手，走上前两步。

我昂首表示不解，俄然内心萌发了一个设法，却又不敢肯定，我问：“中间是？”

白英羽士仿佛非常火大，道：“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说：“正所谓人者见人，猪者见猪，狗眼里才看得出我们是狗，这是植物的聚族性。”

“阿九，我明天如何在门口睡着了啊。”信五明显不记得明天他失眠来找我催眠的梗了。

“你……你们是来拆台子吧！”白英羽士怒道。

我扯了扯白妖孽的袖子，朝他摇了点头，用眼神奉告他不要打动，不要强出头。白妖孽公然聪明聪明，觉得我的意义是，不要获咎他，伤害啊。

另一个说：“那是天然，他在城东摆摊算命，自称是胡杨观胡杨道长的关门弟子。”

很久，白英道长桌上的笔在桌子边沿挣扎好久后，终究回声落下，突破了沉寂。白英羽士脸一阵白一阵红，抖动手指着白妖孽：“你你你，你耍诈！”

我吞吞吐吐道：“唔……能够你在梦游吧。”

我持续垫脚探着头：“他不是叫风雅宋么，如何是白英羽士啊？”

白英道长思忖半晌，仿佛有了主张，取出一张白纸，抬笔行云流水地在上面留下了无数个斑点，然后对劲地点了点头，拿起纸亮了亮，自傲道：“各位看好了，这纸上有多少个斑点，这西瓜就有多少籽。”

我侧头鄙夷地看着他，模糊感觉那里有些不对，我细心想了想，蔺止道长莫非不就是胡杨道长么？靠之！公然是江湖骗子。我挽起袖子对白妖孽说：“别客气，不要粗心的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