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可不是煤球。”煤球是他送的黑猫。皇上恶俗地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跟雪球相对。

有门路租种了官田的耕户日子倒过得去，那些没门路的，只得租种地主的田，赋税绝对比官田高，辛苦一年到头来甚么都没有存下，赶上灾年，卖儿卖女也一定活得下去。长此以往，民气不安，恐生变啊！

厥后，皇上就变态了。

世人都说先皇后是被皇上气死的，实在……

沈亦非轻笑，怕痒地躲开。

高胜寒歪靠在罗汉榻上看他靠近，目光腐败，唯有纯粹的赞美，不含一丝杂质和欲、望。以往他多是穿戴暖色彩的衣物，自有一种孤傲清净，换上红装，倒添三清楚媚。

“说罢，朕可不信赖你这个时候过来只是为了说煤球。”

年长的两个嫡出皇子都没保下来，先皇很难过，一向郁郁寡欢。大臣们又一向为储君的事情掐架，当时比今上年长的两个庶出皇子仍健在，很聪明也很长进，先皇一向扭捏不定。成果厥后不知为何，两个皇子出门一趟返来重伤一个另一个倒是祸首祸首，重伤的三皇子熬了两天有救返来，四皇子被关了禁闭，四皇子生母贤妃娘娘也被降了级别，贤妃娘家也是以不得先皇喜好，几近在朝任职的后辈都被找了错处升级或是贬官，最后还是立了元后嫡子，也就是今上为太子。

“彼时，朝上民气浮动，先皇身子又不太好……”他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干脆闭嘴。

沈亦非明显没有想这么多，他只听皇上问话：为何先皇拿到矿脉图不当即开采？

沈亦非不太不测。跟皇上相处的次数多了，更加感觉之前那两年像是在做梦，皇上的骄奢淫逸残暴粗鄙下贱无耻都是子虚的，唯有现在，才是实在的。

如何开采啊！当时有多乱你又不是不晓得！

沈亦非悄悄嗯了声，和顺地趴在她身侧的大枕头上。

“为何？”不是很缺钱么？沈亦非不解。

“朕不记得彻夜有招你侍寝。”高胜寒从善如流地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手指和顺地抚着他的发丝，感受那丝缎般的柔滑和凉意。她掂起一小束凑到对方脸上，用发尾在那细嫩白净的脸颊上悄悄挠了挠。

他像一只抖着翅膀的斑斓胡蝶，翩翩而至，悄悄巧巧扑到了君王身上。

高胜寒虽说没有下去巡查或是收到林晓旭的手札，但是，户部保存有各地的种田以及山林归属记录，白纸黑字记得清清楚楚，偶然一个县镇里，大部分地步竟然只属于三五户主家。

眼瞅着朝堂温馨下来，先皇正筹算跟本身详谈矿脉的事，不想因着气候多变染了风寒，断断续续的吃了药也没好全。他一向撑着病体措置政务，对于安排人监督挖矿的事就有些力不从心，一向举棋不定。成果夏末一场大雨加冰雹毁了京郊很多房屋地步，先皇更是焦急上火。彼时又爆出黄河决堤淹了十里八乡的惨祸，先皇再也支撑不住，在朝会上中风倒地，没几日就薨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