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单从李昱晓得给人泡茶拉拢民气来看，李昱的内心，仿佛并不像他表示的这般鲁莽无知。

晚间到了驿馆，柳姨娘坐不住了，忧心忡忡地看着杜云彤，一手揽着杜云婵，一手搅着帕子，迟疑道：“大女人，殿下此举，分歧端方啊。”

本来的杜女人对杜云婵并不算好，不过杜女人对其他的庶弟庶妹们更不好，如许一比较，杜女人对杜云婵还是不错的。

杜云彤道：“我晓得，你不要担忧，我现在去找他。”

看模样是有人来找过李昱了，要不然桌上也不会有两杯茶。

她这些丫环里，千雁心机细致，百灵胆小，各有千秋，有她们做动手，她才气敢放心发挥拳脚。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李昱一身银灰色蟒袍，束发银冠挽尽青丝，缓缓骑马而来。

姨娘把那些点心偷偷丢掉，又对父亲说他吃了点心肚子疼，可他清楚是不肚子疼，但面对着姨娘的眼泪，他只好说肚子疼得难受。

若她所料没错，李昱此次不是来谋事的，而是来送灵的。

许如清作为捧着圣旨嫁到承恩侯府的侯夫人，临死之前，甘愿葬在颍水都不肯意入侯府祖坟，可想而知，在相府垮台后，她在侯府遭到了如何的磨难。

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杜云彤是明白李昱的心机的。

不晓得是不是在街道上的原因，五皇子多少要重视些影响，他没再像前次普通纵马拦轿，走到肩舆前，便止住了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杜云彤。

李昱为太子鸣不平，更加相府鸣不平，他用他别扭不成熟的体例向天下人宣布着，太子没有谋逆，太子是被冤枉的。

下人们不敢禁止李昱，让出一条通道。

杜云彤灵敏地捕获到了李昱话里的“也”字，看来劝李昱归去的不止她一人。

杜砚夙来不睬内宅之事，柳姨娘也并不算得宠，一番委曲没处诉，若非杜云彤设想让庶后代们守灵，只怕到现在柳姨娘与杜云婵都被小吕氏困在院子里出不去。

第六章

柳姨娘是许如清的陪嫁，因着许如清的启事，杜砚才会偶尔来她房里一次，并不算受宠，现在相府倒了，许如清死了，柳姨娘独一的背景也没有了，因此即使小吕氏用心折腾她，她也只得忍着。

吕老夫人道：“都依你。”

书里的吕老夫人，在许如清身后未满三月，就把小吕氏扶了正。

小孩子最为敏.感，如何不知小吕氏的心机？想了想白日里杜云彤送她吃点心的场景，杜云婵摸索道：“姨娘，要不，我奉告大姐姐吧。”

而她没有。

吕老夫人微怔，杜云彤持续道：“不是孙女干与父亲屋里事，实在是...”

杜云彤点点头，谢过李昱。

李昱的房门大开着，屏风后，李昱穿戴家常的云锦衣裳，盘膝而坐，桌前，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