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论何种茶叶,都有暖茶寒茶之分,有昼饮夜饮之别。现在春寒料峭又是深夜,自是要用红泥炉煨了暖茶来饮。基便非是正式的品茶,亦当用小口的高茶杯,一则茶水不易变凉,二则亦可暖手。这茶船腹浅口大,合适隆冬天热之时大口援引。”
“我理睬得。”
“饮茶是君,器具是臣,茶不成移,具却可活用。茶具的好坏要看是否起到了给茶提味的结果,毕竟是一种从属之物罢了。”
小孩儿没娘,提及来话长,李二原本来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论述一遍,说到动情处鼻涕眼泪横飞,口水白沫齐舞,端的是声情并茂,动人肺腑。特别是对长平公主的骄横停止了最最无情的攻讦,同时重点凸起本身不平不挠艰苦卓绝的斗争。
“公主自小金娇玉贵,快三十岁的人了保母也不离身。她从小就饮奶茶,虽是茶香奶浓,别人却不风俗那味道。茶具么是镶金边的黄底青花直高琉璃盅,偶然也用虎魄盏。”
“公然是富丽高贵,皇家气度。”玉玄感喟道:“若要汇集这么很多的茶具,弃不是要破钞很多的心机?”
二女放开李二,扶他在床上躺好:“驸马爷爷身上伤势不轻,小妇人家里还算宽广,且将养几日,待过些光阴,公主回转了性子再归去。”
在“服膺阶层恨,不忘血泪仇”的高亢标语中,李二在被子上蹭了蹭口边的白沫,结束演说。
“平生于物原无取,偏疼山中茶一杯”李二一面以温热的头遍茶水浸冶茶具,一面说道:“茶之一物,讲究的是集六合清秀,钟山川之灵禀,祛襟涤滞,致清导和,非是庸人孺子可得知。寻求的便是中澹闲洁,韵高致静之境地……”
玉玄接口道:“佳构自古厌凡泉,苏学士这话真的大有事理。”
李二文雅的取茶冲泡,将茶壶置于红泥小炉之上。
自从春娘换马事件以后,李二对苏轼的印象大打扣头,却不得不承认苏东坡的这话实在是有事理。
“铁观音么最重香气和喉韵,当用不上釉子的陶土手拉坯壶为佳。”李二笑道:“因为铁观音要用沸水冲泡,而陶土茶具以可隔热,以手持壶亦不会烫。”
玉玄虽知饮茶一道广博高深,却没有想到另有这么多的说法:“我只是重茶重水,还是忽视了茶器,真真的是算不得里手。”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我的驸马爷爷,好雅兴呐,可否赏老奴一杯热酒暖暖身子?”不男不女的锋利调子在窗口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