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接过我手中的茶壶，倒一杯水，如数灌下这才苦笑着开口。

我看着他出门，远远的灯火印照在他的背影，不卑不亢，秀如松竹。

我当然晓得，他说的不就是宋远吗？但是我该如何奉告他呢，我除了他叫宋远，对他也是一无所知。

我还是点头。

我与五哥从皇祖母的院子里出来，天气从晨光已经变成傍晚，不知是不是人老了话都轻易变多，总之皇祖母拉着我的手一向都没放开过，五哥坐在一旁，每次想要溜走都被我不自发的把皇祖母的视野引畴昔。

我们在小径上走着，鼻尖是浅浅的香火味道。持重却不难闻，五哥悄悄一声感喟。

“方丈，又要费事你了，你快看看清江的手，如何这般严峻，我不幸的清江，真是和你哥哥一样，多难多难的，他这才好了多久，你可就又伤了，我这把老骨头但是经不起你们如许的折腾。”

那夜我睡的不甚温馨，一向反复着做恶梦醒来，连铃铛都被我吵醒几次，从外间奔过来照顾我，喂我喝水，右臂也疼，像针刺一样，并不是我所等候的，只是拉伤罢了。但是梦里梦外，始终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缭绕在我鼻尖。

我与他之间，有联络的，并无很多。

还不就是跟踪。

我坐到桌旁倒了杯水，右边手臂还是很疼，我从桌子底下踢了五哥一脚，问道：“你说彻夜这事，到底是个甚么事啊？”

“行了，也已经很晚了，你归去歇息吧，这一晚累得够呛。”

“莫不是说你，我也怕着呢，感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还不晓得这是一件甚么事，真是无法的紧。”

这时我们已经行至一处石亭，四周是修建恰当的奇石树景，我走畴昔在凉亭处坐下，手臂搭在雕栏上，脸枕在手臂上，侧身往外看。

回到清荷苑，五哥跟着我进屋，自顾自坐下叫到：“铃铛，去泡壶茶，走的时候把房门带上。”

五哥嗫嚅着不说话，我想，恐怕他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敷衍皇祖母的话，干脆和我一样，杜口沉默起来。

他背对着我摆摆手，笑着说：“这是甚么话……那好吧，你记得你欠我一条命。”

“他是宋远。”我看着五哥说道。“但是你如果要问我别的，我也只能奉告你，我实在并不晓得。”

他俄然说，“冒昧了。”

听五哥这么一说，我也感受一股寒气从后脖领子上涌上来，明天，我是差点就死在白马寺了吗？可我现在还是端方的坐在这里，这统统都和一场梦境一样，虚幻而不实在，但五哥一脸怠倦和浑身的狼狈，我右手的痉挛都提示着我，这事是实在产生过的。

第二日我的手臂实在严峻，乃至轰动了皇祖母，她这才找人去叫周遭方丈。我和衣躺在床铺上，背后垫个枕头靠坐着，视野从皇祖母头顶穿过，和五哥撞上，相互心照不宣的撇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