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鱼贯而入，一盘盘菜肴摆满了白玉桌。

段以珩提示道：“吃点菜。”

段以珩也喝了点酒，身子有些发热，看着面前女子嫣红的唇，喉间动了动，摸索着靠近一点。

这么说来，去北稷山之前，他如果没强行把卓明月从天子身边带走，或许她就不必受那么多苦，不必有现在的了局。

宴清风展开眼，看着暗淡当中，立在龙榻边拥吻的一对男女。

段以珩放下酒杯。

“也是，你后宫三千，没甚么好可惜的。”

卓明月摇点头。

“只要今后今后，再不必见到他便好。”

身材里有一个声音在冒死号令：去分开他们，把她带走。

他看着一无所知，宴清风便迟迟不言。

那寺中无端多了道暗门，必有迹可循，宴清风就这么顺藤摸瓜查到了康丞相头上。

“你思疑康家修寺就是为了对青菱动手？青菱不是康博文的儿媳妇么，杀了她获咎宴氏，对康家有甚么好处？”

宴清风的呼吸愣住了。

她不想恨，也不想再胶葛。

段以珩面上却不会承认。

他会持续查下去，查不到就等着，背后之人迟早暴露马脚。

另一个声音在劝他：算了吧，你不是想她活着吗，她不想见你，她惊骇你晓得她还活着，不要再打搅她了。你若再毁了她好不轻易得来的安宁，恐怕她会更恨你。

他晓得天子命令让两人寺人把他拖到寝殿里去，抬到榻上。

宴清风冷呵。

宴清风又闷一口酒。

他们都心知肚明，究竟如此。

段以珩不动声色的挪了挪椅子，离他远点，免得一会儿被他吐一身。

说到青菱出事和卓明月出事，他的反应可大不不异。就这，还想假装不在乎？

寝殿里没点几盏灯，有些暗淡。

段以珩面对他切磋的目光，泰然地再给他倒一杯酒。

眼下不管宴清风暗戳戳的说了些甚么冲犯的言语，他都能够轻描淡写地抹畴昔。

却恰好大摇大摆以本身名义，落得个没法摆脱的怀疑，何必？

不过……还活着，真好。

……

“人逢丧事？”

宴清风没把他的话当真，喝了酒，淡淡道：“我还觉得因她是我的堂妹，你迁怒她了。”

宴清风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后，他收回目光，又闷了口酒。

宴清风嗤笑道：“如何？”

外男不能进后宫，如何去疏导身为贵妃的宴快意？

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他还是不瘟不恼的，安闲应对，乃至另有表情喝酒，满面都是东风对劲的气色，想来，是有甚么欢畅的事。

段以珩生硬地笑笑。

到底也是只纵横宦海多大哥谋深算的狐狸，不该当作出如许笨拙的事来。

这个声音过分熟谙，但是，她如何会在这？是他喝太多了，故而有了幻觉么？

“要伤春悲秋才好？清风，朕同你那么多年的兄弟，不至于对你一两句话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