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望着倚靠在床榻上的嫡妻张氏,面上闪过一丝焦炙和担忧。自打宗子短命后,已经一年多了,张氏始终沉浸在哀思当中,不但缠绵病榻,垂垂的连次子都顾不上了,乃至一度心存亡志。他虽故意规劝,却也明白这类事儿还要本人看开,因此只在心中哀叹一声,放缓了语气欣喜道:“淑娴,我们另有琏儿,哪怕为了琏儿你也得好生保重身子骨。”
对于宗子的早夭,贾赦说不难过是假的,可再难过这日子总得过下去,他又不但单只要一个儿子,宗子没了,次子却还是要顾的。可题目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成能亲身带孩子,眼瞅着宗子早夭,张氏病倒,次子被母亲带走扶养,贰内心也是极不好受。而现在,在肯定张氏无过后,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也故意倒苦水了。
张氏也不矫情,直接接太小碗将里头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随后倒是抬眼深深的瞧了一眼奶娘,将空碗递回后,忽的勾了勾嘴角,暴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琏儿。”贾赦现在不怕张氏发怒,只怕她心如死灰。因此心机一转,干脆主动提及了昨个儿的事端,“琏儿现在被母亲要了去,可那还不是因着你病着?只要你将身子骨调度好了,想要回琏儿还不是一句话?我在这儿给你打包票,转头琏儿也好,管家权也罢,连我这小我都是你的,满是你的。”
容嬷嬷的哭声一顿,旋即咬着后槽牙重重的点头,满脸狰狞的道:“嗯,老奴都听皇后娘娘的。皇上也就罢了,现在这府上,哪个敢欺负了您,看老奴清算他们!!”
一旁服侍的张氏奶娘却面上模糊闪过一丝严峻不安,及至贾赦叮咛其照顾好张氏时,她才吃紧的点头承诺,却并不敢出声。贾赦不疑有他,又叮咛了几句后,便起成分开。
张氏冷眼瞧着,却见奶娘费了老鼻子劲儿才终究将托盘安稳的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又谨慎翼翼的盛了一碗汤药,磨蹭着端着小碗挪到了张氏床榻前,躬着腰身递了畴昔。
“琏儿……”张氏喃喃的道。
“娘娘您不晓得啊!皇上他明着命令将您以皇贵妃礼葬,实际上却暗中授意外务府消减礼葬破钞,您一个皇后娘娘,到最后还不如一个嫔!对了,皇上他还让人将您葬在了纯惠皇贵妃陵寝的东侧!彼苍呢,您是皇后,却连独享陵寝都不能,还要屈居皇贵妃之侧!皇上怎就那般狠心呢?”
奶娘这一去,就是小半刻钟,可张氏平常用的汤药都是在院子里的茶水间熬煮的,统共也不过几步路罢了。幸亏,即便再墨迹,小半刻钟后,奶娘便生硬着身子骨端着一个托盘渐渐悠悠的挪进了阁房。
“淑娴,你说母亲有多过分?她倒是心疼二弟,那我呢?她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宗子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