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东院,贾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进了正房阁房,却见那拉淑娴已午憩起家,正在小圆桌前端了个小盅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罢了,早看朝晨了事,今后也无需再为了近似的事儿庸人自扰了。
世人尚未觉出味儿来,贾母却已经将枕头丢了畴昔。幸亏贾母因着年事长了,惯常用的是填了苦荞皮、决明子、菊花等药材的药枕,就算真丢到贾赦身上也无妨。如果跟普通人似的,用木枕、瓷枕之类的,指不定就该出性命了。
“说得好听,我贾政自问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荣国府对不起母亲的事儿,你呢?我的好大哥!”
“政儿,没事儿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几年,你别哭了,真没事儿。对了,你媳妇儿呢?”贾母一面安抚着一面将话题岔开。
俩兄弟正斗鸡眼似的互瞪着,忽听里头传来贾母的唤声。贾政抢先一步走进了阁房,当下便撩起衣裳下摆双膝着地跪在了贾母的床榻前,未雨先落泪:“母亲!”
这一幕落在掉队门的贾赦眼中,只感觉胃里一阵阵的泛酸。可偏生,贾母他就吃这一套。
若论为母不慈为母不公,哪个能同乌雅氏相提并论?那拉淑娴出世时,那位早已离世,可这并无毛病她听着那位的传说长大。只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纵是手头上握着一副天降的好牌,若仍一意孤行,恐怕迟早遭了报应。
一传闻贾母晕厥,贾政便立时仓促赶往荣庆堂,正巧在穿堂里跟贾赦来了个面劈面。贾赦自不会任由贾政说教,当下便冷哼一声:“你不知内里就别胡乱辟谣!”
贾赦惨淡一笑,他原就晓得贾母极其偏疼,可他却一向在压服本身,有道是天子爱宗子百姓疼幺儿,虽说贾母出身崇高又是超品的国公夫人,可到底还是个凡夫俗子,心疼幺儿实乃常情。可直到今个儿,贾赦才明白,这不是偏疼,这是没心!如果说贾政是心头肉掌中宝,那他就是连根杂草都不如!
“老爷返来了。”那拉淑娴放下小盅,笑着起家给贾赦换衣。因着见贾赦虽面上带笑,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那拉淑娴在略游移的半晌后,柔声问道,“老爷但是有苦衷儿?”
“老爷如果不信,只等着看罢!”那拉淑娴笑着拉过贾赦走到了小圆桌前,“今个儿我叫了银耳莲子羹,老爷也一道儿尝尝罢。”
“我辟谣?”亦如贾赦看不惯贾政的陈腐假端庄,贾政也一样瞧不上整日里溜猫逗狗不干闲事儿的贾赦。本来就攒了一肚子气,听得这话,贾政再也忍不住了,“呵,那是我辟谣你将母亲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