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淑娴粲然一笑:“等晚些时候,琏儿睡醒了,我就抱他来寻珠哥儿顽。提及珠哥儿,我倒是想起一事儿,传闻二老爷已经筹算给珠哥儿开蒙了?”
王夫人被惊了一下,强自平静后,才再度颤着声音道:“今个儿早间,好几个管事嬷嬷都来寻我,说是底下人犯了事儿给翻出来了。”顿了顿,王夫人又吃紧的弥补道,“原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就是有些人手脚不洁净。像在厨房那头做事儿的,偷偷的昧下了些许吃食。另有针线房那头,将主子们做衣裳剩下来的边角布料给偷拿回家了。再么就是……有些个守夜的婆子不安生待在门房里,偷偷的煮些宵夜点心。”
最好的来由当然是以死明志。
“难不成另有甚么□□?”
贾母目光森然的望着王夫人,好久才摆了摆手:“去罢,这事儿我会摒挡安妥的。”
“甚么不碍事儿,你觉得只这些吗?里头的费事大了去了。”
“不是砚儿,那另有谁?”
“你甚么意……”王夫人顿时变了神采,可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见几个管事嬷嬷仓促过来,及至到了跟前忙齐刷刷的跪成一排,且各个都是面色惨白额间渗汗。王夫人当下暗叫不妙,忙拿眼去瞧那拉淑娴,却见那拉淑娴只仍然保持着方才赏花的姿势,似笑非笑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
“王氏你说!这到底是如何回事儿!”
“先前我不放权时,你每次都旁敲侧击的想要权力。可我给你了,你怎的又管不好了?王氏,我奉告你,若你真没有这个本事,我老婆子还本事着性子拉拔你一把。倘若你明显有本事却包藏祸心……哼,别怪我当时不给你留颜面!”
这有人淡定,自也有人慌乱。按说府中的丫环小厮私定毕生也不是甚么大事儿,如果在主子跟前有些面子的,就开口讨小我情,凑作堆也不赖。偏这事儿竟是不测的扯上了主子爷,更令人尴尬的是,贾代善过世尚不敷三年!
“王氏,我对你太绝望了。”贾母冷冷的道。
对于贾母来讲,调查本相轻易得很,只是听到本相后,她又再度失手摔了茶盏。
“哼,若单只这些,你怕甚么?甭管是手脚不洁净,还是干活不经心的,尽管责打一顿后,唤人牙子发卖了。这很难吗?”贾母满脸寒霜,语气冰冷。
“说完了?”
终究还是王夫人本身嘲笑两声,厚着脸皮坐到了那拉淑娴身畔。
只隔了一日,荣国府高低便翻了天,到处都在传一个惊天大动静。
“哟,今个儿倒是让我赶了个早儿,转头我可要好生感谢弟妹。”那拉淑娴轻笑着道。
见状,那拉淑娴很美意的问道:“元姐儿如何了?我晓得弟妹乃是纯孝之人,可也不能为了赶着来存候就忽视了孩子。弟妹,你说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