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呢?还未曾到吗?”那拉淑娴起家站到了床榻背面,侧过甚连扣问身畔的丫环。按说以贾赦的说法,他是先让人去唤大夫,后才派人去东院寻她的。从她分开东院仓促赶到荣庆堂,又去瞧了一眼贾母,还在珠哥儿房里折腾了这好久,如何说大夫都该当到了罢?
抱病多数是用汤药,而受伤则是有现成的创伤膏药,前者所用的药材荣国府多数都有,后者倒是也有,倒是给下人用的,结果并不佳。
在场的诸人皆没有解释的意义,就连王夫人也只是惨白着脸坐在床榻边上,含着眼泪死死的盯着珠哥儿看,仿佛她一眨眸子哥儿就会消逝不见似的。至于大夫的话,她倒是听到了,却不想开口,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这话,大夫是向着贾赦说的,一来他认定了珠哥儿是贾赦的孩子,二来出于规矩,他也不能盯着人家太太看。
荣庆堂穿堂当中,贾赦急得团团转,模糊听到外头传来阵阵短促的脚步声,忙不迭的往外迎了上去。只见在那洁白的月光下,那拉淑娴单身着最为简朴的家常衣裳,浑身高低无任何钗环金饰,素着一张脸呈现在了荣庆堂内。可饶是如此,贾赦也是冲动万分。
不幸天下父母心,搁在这事儿上,倒是要不幸王夫人这个当娘的。尽鄙见多了人间险恶,那拉淑娴仍情愿信赖每个母亲都是爱本身孩子的,或许会在几个孩子中略有些偏疼,比方贾母之流,可不管如何说,母亲还是很在乎孩子的。
“大哥此言差矣,先生教诲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我却千万不敢忘的。更别说百善孝为先,于情于理都该抢先让大夫为母亲诊治。”
当下,那拉淑娴心头一个格登。
说是这般说的,可如果贾赦真的未曾看到甚么,又怎会晓得珠哥儿身上有伤?
贾母一开口,贾赦、贾政俩兄弟当即就消停了。能够说,这俩兄弟都是可贵一见的纯孝之人,独一分歧的是,贾赦是孝而不顺,只挑对的话来听,而贾政倒是孝敬二字兼备,也不管贾母的话是对是错,他都情愿服从。
“大夫,珠儿这伤要紧吗?”
“谁打的?竟对一个孩子动手这般狠?”大夫面上神采也极其丢脸,凑上前细心检察以后,忙命人去他的医馆拿膏药,“你们管家去唤我时,只说是府上的哥儿病了,如果早说身上另有伤,我也就带着膏药来了。”
诸人干脆就按着那拉淑娴的建议,先让大夫为贾母诊治。期间,贾赦只气呼呼的走到那拉淑娴旁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贾政却反倒是像胜了一句似的,站在贾母的床榻旁,向贾赦略扬了扬下巴,随后才侧过脸去瞧大夫,体贴的问道:“我母亲可无事?方才她忽的就晕厥了过来,几乎把我吓了个魂飞魄散。大夫你可要好生诊治,我母亲万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