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森地，还披发着一股难言的腥臭，那味道，比起我把娘舅尸身炸毁时披收回的味道，还要浓烈一些。

方才萧浮生开口得太俄然，我的确一时候没反应过来他的意义，但他那话并不难了解，我很快便明白了。

“或许吧……”我拍了拍小巧的手，“没事，你先去忙吧。”

次日中午后，我身子舒畅了些，便唤上小巧一同出城了。

没有人还会认得她，也没有人还会晓得她是谁。

我眉头微皱，思虑半晌，又叹口气道：“将军若要罚，我也认。”

天国……

莫说我了，方才我不谨慎提及萧浮生的母亲，他那般沉着的人，不也差点失控了么？

可如果如此倒也罢了，乱葬岗的尸身，能全须全尾已是不易，我恐怕翻遍尸堆后，看到的是阿娘残破不全的白骨……

小巧怔怔地瞧了半晌，忍不住跑到一旁干呕了几声。

以是，萧浮生虽是查到了我娘的下落，却并不知我还被蒙在鼓里。

萧浮生偏过甚，冷眼瞧了瞧我：“这就算了？”

阿娘生前过得这般苦，但愿她现在，能过上天国的好日子吧。

有些尸身已经腐臭成渣，只剩了森森白骨，有些尸身仍带着残存的血肉，眼睛浮泛地凝睇着远方。乌鸦回旋在上空，收回阴沉的叫声，时而啄上一块腐肉，嘶哑地叫着拜别。

可我仍然有些猎奇，萧浮生的母亲，到底经历了些甚么？

我走到萧浮生面前，微微欠身：“方才在马车上，是我思虑不周，一时打动说错了话，将军别活力了。”

“找不到了夫人，”小巧死命地拉着我，“早就找不到了！这里的知名尸从未被措置过，又放了这么多年，您谨慎染上病。”

又走了约一刻钟，我终究见到了那如同天国般的乱葬岗。

我更加惶恐，正想着要不要下跪给他认个错时，萧浮生却俄然开口了。

香烛纸钱早已备好，我也做好了见不着阿娘的筹办，可当马车渐渐驶出城时，我还是感遭到了无边的惊骇。

“夫人！”小巧忙来将我拉住，“夫人三思啊，您的娘亲已经走了近十年，现在这乱葬岗，不知又添了多少新的尸身，即使有陈迹，也早就寻不到了。”

我摇点头：“小巧，我们先出来吧。”

说来也对，谁能想到，我连本身阿娘身后葬在那边，都不晓得呢？

小巧看我在颤抖，悄悄握住了我的双手：“夫人，你别惊骇。我之前听一个大叔说过，好人离世后，都会去天国过好日子的。”

过了这么多年，阿娘便是还在，也早成了白骨一堆。

小巧扶着我下了车，不明以是地看看我，又看看萧浮生的背影：“夫人，你和将军如何了？”

王府到了！

我从未听萧浮生提起过他的母亲，也未听府里任何人提起过。本日见到他这般反应，想来他母亲，也是他不肯提及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