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的，是礼部尚书的独子，”萧浮生的弓已然拉满，“大理寺审判，曾尚书秉公抨击，他那一身刑伤，早就没活命的机遇了。秦明隐吊着他一口气引你上套，你还真就来了。”

我内心一酸，忙转过甚问秦明隐：“你有甚么前提？”

秦明隐较着是笑了，双眼弯成新月状，他眼睛大，即便这般微眯着，也炯炯有神，尽显少年姿势。

我一怔，他……他不是被请去了大理寺吗？明天早上清楚还没返来，怎会这么快就追到了这里来？

若我们死在秦明隐手里，我还不会如此绝望崩溃，我还能安静地赴死。

“起码他现在还活着！”我急得大吼，“我求求你萧浮生，我没有出售你，我只是想要救他……你不来便罢了，你既然来了，为何要当着我的面杀死他！”

“没错，”秦明隐笑着看过来，“夫人固然只是个浅显的妇道人家，到底是萧浮生的枕边人，套套话老是不难的。夫人如果不晓得如何做，我能够让寒露教您。”

起家后，我便闭上了双眼，在秦明隐面前引颈就戮。

秦明隐耐烦很好，我沉默，他便冷静地等着，见我笑，他还觉得我同意了，笑道：“夫人想明白了？”

秦明隐把玩动手中的短刀，缓缓道：“大家皆知萧浮生是个好将军，却鲜少有人晓得，他还是个好细作。你们大梁的京都，我们南楚的皇城，他都安插了很多细作。这些年来我们一向在查，可也不过肃除了他几个据点，此次他回京，更是重创了我们。”

他又重新拉起弓，此次，他的箭对准了我。

萧浮生又冷冷一笑，拉起了弓。

我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凄然地笑出了声。

“你说得对，”我悄悄叹了口气，又看向娘舅，“但是，娘舅，我还记得阿娘同我讲她儿时的故事。她说，故乡涝灾时，朝廷本该救灾的，但那几年比年战乱，朝廷也没有钱，外公外婆活不下去，才会将她卖了。当年她在那青楼里，也没吃上几顿好的，因为青楼的钱，也被收缴了去补助军用了……”

“他是我娘舅，”我急哭了，“我独一的亲人啊，我如何能够不来？我求求你了萧浮生，你别……”

“萧浮生！”我惊惧地瞪大了双眼，“不要，你别杀他……”

“想明白了，”我回身，看向娘舅，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娘舅，对不起。”

我想了想，这国度确切没给我甚么好处，出身也好，婚姻也罢，我始终都被别人安排着，没过过甚么好日子。

秦明隐又笑了，只是比起此前对劲的笑，他现在这笑多少有些讽刺：“你一个受尽欺侮的庶女，还体贴国度大事？这国度可曾给了你甚么好处？”

我睁眼，便看到萧浮生身穿铠甲，带着一群将士，气势汹汹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