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这些后,我也大抵明白,他为何要向侍郎府揭露我,为何不肯让我在虎帐安安稳稳做个烧火小兵了。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本身难保的庶子。
萧浮生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笑甚么?”
“罢了,”我摇点头,“萧浮生,我做得够多了,王府待我不好,我千里迢迢去寻你;你骂我辱我,我也忍了,我都在虎帐里烧火为生了,你却还不肯放过我,非要把我拖到这王府里困着……我死也不是,活也不是,萧浮生,你到底想让我如何样?”
“还能甚么意义?”我淡淡地看着他,“萧浮生,我不想怀你的骨肉,前日,我本来是要找你讨休书的。”
“是,我要了,”萧浮生一把将我拉起来,甩到椅子上,“你我拜过六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要了又如何?我既要了,就不成能看着你去任人作践。”
他一走,我便脱力地倒在了椅子上。
我未答,敛了笑道:“我的药还我。”
我给他备了纸笔,放在桌上。
“你说甚么?”我急得窜起来,脑筋里一晕,又差点儿栽了归去。
不知是不是我这话刺激到了他,萧浮生眉头皱得更紧,拳头也捏了起来。
萧浮生却不紧不慢地理理衣袖,在我面前半蹲,声音放轻了些,却带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你觉得分开王府,你就能安生过日子?乡野村夫……你哪儿来的地!乞讨卖艺……你会吗?你这个模样出去,就算沦落风尘,人家都会嫌你没了初夜。”
见我动容,萧浮生又道:“你我攀亲,是王府和户部联手的来由。沈归荑,你情愿也好,不肯意也罢,这辈子,你也只能姑息过了。”
都熬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用不着你管,”我铁了心肠要走,“你给我休书,今后我是好是坏都与你无关,大不了我再死一次。”
姑息过……这于我而言,与让我去死也无甚辨别了。
“我不求甚么好日子,”我扑畴昔,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乡野村夫、乞讨卖艺,我过甚么日子都行,好过你们王府和侍郎府整日欺侮折磨!”
若说作践,就他萧浮生最能作践我。
萧浮生悄悄地看了我半晌,冷哼一声:“你觉得你分开我,就能过好日子了?”
“为何!”我忍不住大声诘责,“我都如许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萧浮生,不是你本身说的吗,我是娼妓之女,轻贱肮脏。你这么看不上我,为何又要留着我?”
“休了我吧,”我实在没了力量,只能坐下,“算我求你。”
想到这儿,我又有些想笑,我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我点头笑了几声,只是那笑声,我本身听着都刺耳。
萧浮生的眉头又是一皱:“你一定就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