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不会这么等闲善罢甘休吧？”我悄悄眯起眼睛盯着他，“你还教了依娜，让她归去跟她们的王上说，借着此事来大梁讨些好处。这份好处，莫不是要出在侍郎府身上？”

“凝月在西域？”我震惊道，“不是在南境么？如何就跑到西域去了？”

“如何了？”我无法地问她，“我都没有活力了，你做甚么还这副模样？”

我不由暗骂了萧浮生几句，一建议疯来，真是没有半点分寸。

萧浮生道：“若果然如此，我会将你娘的牌位，恭恭敬敬地迎返来。”

我躺了半日，下午，便听小巧说，侍郎府送了讣帖来。

“另有春晓，”我仓猝道，“她自小到大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头，我不能不管她。”

“详细的环境，我也不大清楚，”萧浮生将一个烧鹅腿包好了，递到我面前，“传闻和秦明隐有些干系，等她返来，自会跟我们详说的。”

她抿了抿唇，头又深深地埋了下去，始终没有开口。

“趁便带的，有甚么好说的？”萧浮生笑笑，“内里没有耳朵，你放心吃。”

“我二哥没了？”侍郎府此时送讣帖来，只能是我那位二哥熬到头了。

我让小巧去探听了一下，依娜公主已经跟着使团归去了。

次日，萧浮生便陪着我，归去记念我二哥了。

“我没有生小巧的气了，”我忙解释，“将小巧当作春晓，本就是我一厢甘心。春晓是春晓、小巧是小巧，我分得清，我想救春晓，也并非因为小巧。”

此前我一向感觉，父亲这般疼二哥，大哥也情愿帮他，他该是能平步青云，繁华平生，过上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那种日子。

另有凝月，我都好久没听到她的动静了。

小巧点点头：“葬礼定在明日，夫人要去吗？”

我长姐朝这边看了一眼，见着我，又轻视地笑笑：“传闻你之前差点儿被人杀了，现在看起来，规复得不错嘛。”

“萧浮生既然说了会布施依娜，就必然会派人跟着她归去，”我猜想道，“他应当是去找合适的人了吧？”

“好吃？”萧浮生瞧了瞧那烧鹅，“那我他日再买给你。”

小巧这才谨慎翼翼地爬了起来，规端方矩站在一旁。

我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满齿留香，不由舒畅地挑了挑眉。

我突然想到昨日，我说他甚么都不跟我说，转头却又来算计我，我本觉得他没听出来，如许看来，他竟是放在心上了。

见她没起来，我又催促一声：“你先起来吧。”

昨日以后，小巧一向都有些怕我，也不敢随便同我打趣了，只是规端方矩地服侍着我。

我瞧得出小巧非常朴拙，但经此一次后，我定然不会再等闲信赖她。但不管如何说，小巧是萧浮生的人，安然可靠，我亦不会赶她走。

“我并非要打你罚你，”我身子没力量，只能对着她抬了抬手，“你与春晓到底分歧，出身分歧、发展的处所分歧，认的人也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