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尚书扶着我长姐出来了,我才收了一身针锋相对的气势,稍稍垂了头。
我畴当年,长姐正和父亲对峙着。
“爹若不但愿我来,我能够回身就走。”长姐冷着一张脸,全然没有对二哥逝去的悲伤。
我刚出来就看到了春晓,她正一身素服,怀里抱着个极大的箱子,走得人都有些踉跄。
我奇特地看着他:“比起之前,你仿佛有耐烦了很多,不是说你要做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也不肯跟我说吗?”
“没甚么,”萧浮生摇了点头,“走吧。”
我呼了一口气,对他点了点头。
别的,我还传闻过他和严家蜜斯的一些事情,但这也与我无甚干系。总而言之,我对他不算熟,也从未像恨嫡母、长姐那般恨过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萧浮生,心道,难不成我爹晓得萧浮生的本领了?想着让萧浮生给我大哥留条后路?
我一转头,便看到萧浮生正如有所思地盯着春晓,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归荑啊,”他看着我,竟可贵现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二哥已经走了,今后我们府里,就只剩下你大哥了……”
我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之前我爹只感觉我这个女儿没用得很,嫁到王府后,也从未对我好过半分,前阵子,还想着让我去长姐那受气。
只晓得他比二哥出息很多,年纪轻简便科考中了前三甲,入了刑部为官,现在的职位已经跟我爹差未几了。
方才同长姐对峙时,我内心是憋着一股气的,现在这股气泄了,我多少有些后知后觉的惊骇。
萧浮生深深地叹了口气:“的确很难说清楚……但我又发明,女子的心机,也很难猜得清楚。”
见我神采茫然,萧浮生又道:“圣上管理朝堂,讲的是均衡之道,各个派系权势均衡,这朝堂才气稳得下去,不然一家独大,那圣上可就头疼了。”
我这位大哥,更是跟我无甚交集,死鬼二哥还跟着长姐来欺负我几次,大哥既没欺负过我,也没照顾过我。
曾尚书方才还好言相劝,见我爹如此,立即翻了脸,一把抓住我爹手腕儿道:“沈大人,这就不必了吧?”
春晓对我笑了笑,将箱子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
“你年老是刑部员外郎,不出不测,来岁便能升任侍郎,届时也能掌刑部半边天了。”萧浮生抬高了声音,“王府已然和户部交好了,若再和刑部交好,圣上如何想?”
我大哥沈明义一贯如此,对谁都彬彬有礼,但又是浅尝辄止,我们虽在同一个府里长大,我对他却没有太大的印象。
萧浮生笑笑:“不是跟你说了,我到底也是王府的人。”
“好。”大哥对我和萧浮生行了礼,“府中事件繁忙,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