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守本心,随遇而安。”
看着崔嬷嬷脸上慈爱的笑容,杜明心还是愿意肠址了点头。崔嬷嬷是沈氏的乳娘,临死前沈氏又将女儿拜托给她。如果到了连崔嬷嬷都信不得的地步,杜明心轻笑一声,那本身大抵甘愿一死了之吧。
杜明心盘腿坐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砖缝入迷。
“女人……您莫忧心了,任凭天大的事,睡一觉都会畴昔的。”丫环夏叶忧心忡忡地劝着自家女人。
杜明心正懵懂不知情由,就在上京路上被身边的丫环秋林一碗汤药送了性命。
为体味开宿世的仇怨和迷惑,五年来杜明心成心交友少林寺的和尚,只盼着能与那位晋王爷了解于微,今后好解了她的性命之忧。
“真是个笨和尚!你跟着乌有先生读书,莫非不知‘双鲤’的典故?”
“也不知事情如何就如许巧,府里一年到头也不派几小我到庄子上来看女人,昨晚出了那样的事,冯管事刚巧就来了……”另一个丫环春草揉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难过地哭道。
如生放下心来,正要自请去戒律院受罚,却又听方丈缓缓说道:“如生,你自幼在寺里长大,现在已有一十五年。你多次请受具足戒,我却都没有允准,可知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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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地取出那块双鲤玉佩,放在杜明心的枕边。
反正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莫非还怕么?只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谁知谋尽人事,仍抵不过天命轮转。她还不知到底哪个和尚是晋王,只一夕的时候,策画被尽皆碾得粉碎。冯管事回到开封府,定然会将本身一夜未归的事情奉告父亲。
如生挺直的脊背渐渐塌了下去,寂然地跪在蒲团上。是啊,佛门弟子为何还要学儒法道家的学问?
沉塘抑或削发,对于父亲来讲,大抵没有甚么别离。
当年西北陈元泰起兵造反,颠覆大周朝,建立燕朝。在都城仕进的大伯父写信叫父亲往都城去,谋个一官半职,还特地叮嘱要带上她。
少林寺一间禅房内,昏黄的烛影摇摆,映着方丈师父老迈慈爱的脸。
“……你打伤的那二人是天子亲卫,不日当会有人来寻你报仇。”
如生擦了把眼泪,慎重地向方丈磕了三个头,拿起那封信便要回身拜别。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意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出得庙门来,如生昂首望着闪动夜空,吐出胸中一口郁气,俄然回身向杜家田庄走去。
内室当中,月光洒了满地。
如生……饶是杜明心性子刚毅,眼中仍旧溢出一片水光,昨晚山洞里他被火光映红了的脸又呈现在面前。
“女人,来把药喝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嬷嬷端了碗黑乎乎的汤药出去,“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把身子养好,不然做甚么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