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将夙恒看着,眼中出现一层水雾,“这些悬在空中的花灯,铺在地上的云霞,另有天上的幻景,都是……”
我正筹办再和他说些甚么,却侧着脸愣在了他的怀中。
云团初露端倪,踩在脚下有丰富的触感,风吹街巷灯火动,道旁槐安树落叶无声,夙恒瞬移消逝的时候,我乃至看不清他的背影。
半空中浮起流岚彩灯,尘香映灯影,恍忽间似有鱼跃岭门,鸾凤光转,我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耳根也烧红了起来,极轻地回声道:“夫君。”
夙恒揽过我的肩,“方才不过同它开打趣。”他道:“仙雀大略是开不起这类打趣。”
它扑棱着一双翠绿流银的翅膀,欢蹦到了我的手心,我双手捧着它打量了一阵子,见那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亮的惊人,脑袋上却顶着一头蹭乱了的羽毛。
他闲立在积素凝华的夜灯下,轻浅的轻风吹来,月影里的花海幻象也跟着起伏翻浪。
夙恒放手放开了我,我抬眸见他目光深幽,下一刻听他低声道:“挽挽先回家。”他俯身给了我一个吻,安抚道:“我很快返来。”
话音刚落,有清浅的冷风拂过。
手心的翠灵仙雀浑身一震,扑棱着翅膀惊骇万分地爬了起来,未几时就飞向了无边无边的夜幕,快得像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疾风,仿佛飞的略微慢一点,就会被我拔毛煮了。
手中的连理树枝通透如一块流光的翡翠,蕴着灵韵和暖的仙气,只要找一个处所种下去,就能生根抽芽长成大树。
夜风清露深,我将藏了一下午的荷包递到夙恒面前。
我呆呆地望着夙恒,听他又问了一句:“清蒸还是红烧?”
固然栽倒了,却将翅膀拍了拍,仿佛还想被再亲一下。
我垂眸看着装得鼓鼓囊囊的乾坤袋,又对夙恒道了一句:“你畴前送我的那几箱金饰……我另有很多没有碰过,明天又买了这么多……”
他低声笑了笑,又吻了我的额头,“归去今后,我们在院子里种一棵连理树吧。”
他就势揽住了我的腰,背靠路旁长势富强的槐安树,将我直接按进了怀里。
他的目光与我对上,“也备了你常日里喜好吃的东西。”话中似有半晌的停顿,嗓音降落勾人道:“都是我做的。”
从这栋卖金饰的阁楼里出来今后,我久久不能回神。
他仿佛在赶赴甚么要紧的处所,路过我时冷酷瞥了一眼,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夙恒抬手重捏了我的脸,“明天是十仲春初七,你的生辰。”
那是……
临走前看了一眼琼玉雕成的透明橱窗,约摸一刻钟前,橱窗里的几十排木匣子中,还装满了巧绝精彩的玉钗银链翡翠镯,现在再凝神一看,目之所见就已经全数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