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逆了你的心愿，不必烦恼；

符儿觉情势不妙，飞身破窗而入，见此女倒抱琵琶，俯身扑地，额头上的暖血滴滴浸润着冰冷的丝弦。那官人吓得半天不敢言语，裤裆内的暖流已将小腿裤脚浸湿。见符儿突入，更加不敢转动，支支吾吾地胡乱比划，仿佛在以身材的躁动粉饰心底的死寂。

只才一阕，那当事的官人便焦急解释道：“卿卿羞煞我矣！我是曾说过，等我将手中皮革发卖出去，置换成金银，定当使八抬大轿踏破门槛来娶。哪个晓得刚把货色水运出川，便遭河匪劫夺，幸得人全，终无颜以见，奈之何？”山茶女续弹唱道：

“二姊姊好找！”九儿一进厨房便酬酢道。

那官人欲要急出泪来，哭诉道：“卿卿莫怪我！花牌实难翻，倾我周身帛，无钱何娶妻，无财怎赡养？何况兄难当，弟妹多依傍，食为家母资，酒为严父舍。父母乃命令，莫踏鹊枝窝，非今不肯娶，只怨时未几。”山茶女闻罢冷语一笑，自顾自唱道：

如此，

此年本日歌，官人闺中坐。低头把酒喝，借口特别多。

山茶女嘴角含笑言：“若能以我之死，激起官人斗志，亦是一件幸事。”

九儿再次叹了口气，道：“好罢！”遂朝跑堂里来。却不想在此碰到了角落里喝茶的赵九。

尺上尺尺工尺，六工五六工，六工六六五六，尚五齿尚五。

妙思又道：“芊娘比来琐事劳累，胃疾愈烈，米饭吃不下，面食又反酸，我便做此小食筹办送去。”说着，又递过一盘已撕散开的米糕，形若长牌，叠放似扇，朝着九儿道：“你将这盘送至三楼‘三雀馆’罢，妙音在上面。”

“又是芊娘！”九儿内心想着，嘴里劝说道：“芊娘非良善，姊姊千万不要受其蒙蔽。”

九儿模糊不悦道：“我虽无亲见其人，但论逼良为娼，聚众淫乱之行动，便知卑劣。”

神至伤时，忽而又一阵清风劈面轻抚，符儿转头回望，见是一昏黄背影，似有熟谙，但绝非锦城熟谙，恐是七宝楼的灯烛暗淡，迷离了眼。

九儿接过一片放在嘴里，实在苦涩，淡淡一泯，竟熔化弥散，回味无穷。

正聊叙着，妙音从隔间唤道：“九儿，过来罢！”符九便告别赵九，穿门畴昔。

山茶女含着血水唱道：“宁为无头凤，不当金丝雀。此生既无缘，来生--”不等唱罢，山茶女已香消玉殒。

赵九起家让座，打趣道：“枉自为兄担忧一阵，想不到弟弟倒是重色轻友之人。”符儿面露难堪，想起此后果心急三位姊姊，确切将义兄抛之脑后，便赔罪道：“弟弟知错，以茶代酒，算是赔罪了！”说罢便拿起桌上另一个茶杯便要往里倒水。

“卿卿--”那官人嚎啕着奔蹿而来，翻开肥胖的符儿，紧紧抱住为其枉死的山茶女，哭泣不止。符儿将琵琶肚内的八串珍珠与四件玉佩取出，感喟道：“如果早早使此物什，如何也不会走到这般地步。”遂自作主张，逆了山茶心愿，将珠玉数件递转那官人手中，叮嘱道：“好好葬了吧！”说完，便如有所思地抽成分开这龙潭虎穴，独自上楼持续寻觅三位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