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孟昶止其言语，虽还是端坐榻上，却现手脚冰冷，额首豆汗，“朕心戚戚焉！”花蕊跪坐一旁，头枕着孟昶屈膝，心心念念叨：“妾心戚戚甚矣！白天之事如梦，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干脆圣上勇敢，以策画取胜，乃使花蕊心境稍许平复，得此良辰与夫君靠近。”

成伤。

“夫人觉着安氏兄妹如何？”

“本日事……”孟昶本要起这话头，却又立马打住，“不说也罢。”随之微微叹了口气，只手拉着安氏，却又翻过侧身，仰躺于榻，圆睁着双眼盯着廊柱上绘着的玄宗与杨妃月下品荔枝图，默不作语。

花蕊胸中略有迷惑，俯身亲吻孟昶置于双膝上紧握的拳头，扬起晶莹之面：“为人如膝，能屈能伸；与人如足，能进能退；驭人如拳，有收有放；制人如心，有蓄有发。朝野真君，后室真丈夫是也！”

花蕊巧笑：“mm素爱写字莳花，难怪心性尚佳。这许夸奖，姐姐替皇上应下便是，旁的哩？”

无疾。

孟昶与花蕊再次相望，点头表示安氏：“诺，诺！朕便把珍珑坊一并赏了你可好？”

“夫人觉着朕又如何？”

“皇上为何不问臣妾金面骑士之事？”

安氏惊奇，绣口微张，身材后仰，瑟瑟发颤。花蕊与孟昶两相对望，笑问安氏：“mm本日可曾得见你家兄长？”

迷雾散呼唤羊马层云破七宝楼塌

“是以得见！”

孟昶携两位夫人登临西北寨楼。遵循此前摆设置当，理鬓束发，换衣解扣。趁着夕照余晖照遍天涯红霞之际，借李国史大人草拟之讨贼檄文，向着羊马城下围聚如蚁的彭州救兵授之军令。

安氏顿了顿，情意拳拳道：“南姬一事，不幸了珍珑坊讨喜之佳雀，若能赐赏臣妾，便是莫大欢乐了！”

羊马踏破，

孟昶又向花蕊悄声道：“其兄忠勇，其妹聪明。夫人不知，想当时陷七宝楼之难，几无缘突围。幸得安氏大胆进言，以素衣素服裹身，隐没龙潭小舟之上，曼舞轻歌，飘摇而过。此等勇谋，乃承其兄之一脉也。”

“安氏--”孟昶斜躺在起居软榻上呼喊着。

“安将军可有郁结？”

“夫君！”花蕊侧仰其脸，心头如触夏季之炭，暖意融融。

点几根烛火，映照着微明的承乾殿，心不足悸的孟昶天子如何也不能安睡，趁着月半之际唤来两位与之出世入死的妃嫔秉烛夜谈。忽明忽暗的灯火，随风摇摆的纱帐，伴着这位弱冠之年不足，而立之年不敷的少年青叹，显得愈发昏黄而伤感。郁积于胸的清痰在喘气与咳嗽间震颤，映入安婕妤之眼，痛彻花蕊夫人之心。

安氏低头深思半晌，倒也不想失了圣上美意，便道：“花肥数斗，砚台十方便可。”

“未有家书，不过只言片语罢了。一则告慰乡中安然之事，二则警告虔心奉养之事。旁的便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