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捕头。”青年恭恭敬敬施礼,短促地说:“鄙人名叫长安,在谢捕头部下当差。鄙人有急事向三爷回禀,劳烦谢捕头替鄙人带路。”
“传闻他满身抽搐,口吐白沫,能够熬不过今晚。”
谢三远远看着这一幕,眉头越皱越紧。
“是他的儿子,传闻快断气了,这会儿全城的大夫都赶去沈家了。”说到这,他再次把声音抬高了几分,“三爷,这但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
林捕头只能点头称是。他走出房间,瞥了一眼谢三居住的客房,正策画着天亮以后如何套他的话,就见一个小丫环慌镇静张走来。
长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低语:“三爷,您先前就说了,姑爷为人谨慎……”
“是,我的三爷!”长安又急又无法,只得改口道,“沈大爷为人谨慎,治家极严,若我们不能趁着本日的混乱行事,今后恐怕再没机遇进沈家查探。三爷,天亮以后沈大爷必然会回府,我们得趁早行事……”
林捕头一辈子没分开过蓟州,不知吕县令口中“高贵繁华的谢家”到底何样,但捕头的直觉奉告他,谢三的某些话略显决计。眼下,他自知没法压服下属,只能转而扣问:“大人,天亮以后,如果何大蜜斯人在沈家,下官该不该上门抓人?”
谢三没有回应长安的话,只是如有所思地看着黑漆漆的夜幕,聆听“稀里哗啦”的雨声。“哄”,一道闪电划过天幕,照亮了全部院子。闪电的强光下,他瞥见林捕头就躲在不远处的廊柱下。他收回目光,低声说:“先去沈家看看再说。”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吕县令端起茶杯连饮几口,恋慕地说:“那些有幸在皇亲贵胄府被骗门客侍从的人,只要入了朱紫们的眼,想在公门中混个差事并驳诘事。你没听他说吗?他的父母都是近身奉侍世子爷的。不要说门客侍从大多是良民,就是那些贱籍的丫环,或许回身就成了官太太,像本官如许的,她们还看不上呢!”
吕县令捋着小胡子,一脸难堪。半晌,他的手掌用力一拍大腿,欢畅地说:“先前他不是叮咛我们,他来到蓟州的事,不要轰动沈经纶吗?你就以此为借口去问他,要不要去沈家抓人。”他拍了拍林捕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管做人做事,都要晓得变通,明白吗?”
“先去看看再说。”谢三率先往外走。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县衙,穿上雨具,翻身上马,在暴雨中疾行。待他们行至沈家门外的冷巷内,就见何欢方才到达沈家大门口。
林捕头眼中的思疑之色更重,不疾不徐地说:“本来你也是六扇门的人,怪不得前次那么热情,过后也不居功。”
吕县令惊奇地看着林捕头,点头道:“如何,莫非他的六扇门腰牌是假的?冒充朝廷命官,这但是杀头的极刑!”考虑半晌,他又责怪林捕头:“是你说,他不像地痞地痞,也毫不是浅显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