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

钱大夫慈爱地笑了笑，安抚道：“何蜜斯只是受了凉，烧退了就能醒。”

钱大夫挑选避开，并非怯懦怕事，而是他年纪大了，万一碰到磕到，莫非要像曹氏那样赖上沈家？其实在他看来，何欢的医药费，沈家情愿给，那是沈经纶漂亮，有情面味，若他不肯意给，也在道理当中。

“就凭你？”曹氏一手抓住林梦言的手腕，抬手就是一巴掌，朝她的头顶呼去。她本想打脸的，但她们毕竟身在沈家，她怕留下证据，只能朝她的头顶打去。

“钱大夫，已经一个多时候了，蜜斯为甚么还不醒？”白芍泪眼迷离，焦心肠看着白发苍苍的大夫。

“莫非这里是林家？”曹氏反诘。

曹氏一听这话，仓猝扔动手中的豌豆黄，大声说：“钱大夫，诊金甚么的，你管沈家要，我们可没有银子。”

钱大夫笑道：“没事，没事，既然沈管家已经派人去抓药了，我也该归去了。”他慢悠悠站起家。

“叩，叩。”伴跟着拍门声，沈志华在门外恭敬地唤了一声“林二老爷”，亲身带着丫环替他们换上热茶，连声报歉，宣称沈经纶正陪着大夫替沈念曦诊治，实在脱不开身。

钱大夫目睹两人你来我往，火药味实足，他想唤丫环隔开她们，却见屋子内只剩下守在何欢身边的白芍，沈家的下人早就退了出去，他悄悄往外走。

林梦言和曹氏都没发明钱大夫出去唤人，两人像乌眼鸡似的瞪着相互，恨不得啄对方一口。

……

不过说句内心话，沈经纶大要看起来冷冷酷淡，只爱风月不耐办理碎务，但真正做起买卖，他可夺目得很。这几年，在外人眼中，是沈家搀扶了林家，究竟上，底子就是沈经纶一箭双雕，既娶得美娇娘，又赚足了银子。

林梦言趁父母不重视，悄悄避出屋子。沈志华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她的背影，嘴角划过一缕如有似无的笑，转刹时又换上了愁苦忧愁的神采。

一旁，白芍早已吓傻了。之前曹姨娘固然常常吵架她，但她一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曹姨娘骂上几句，戳几下脑门也就算了，她何时见过这等全武行。

林谷青瞥了女儿一眼，没有说话。他实在不忍心奉告她，林沈两家议亲之初，沈经纶就明显白白对他说，他娶的是林曦言，并不是林家的女儿。当时，他如果像女儿说的，毁了林曦言，由她代嫁，这会儿林家恐怕就是第二个何家。

“这位小娘子谈笑了，老朽这么大年龄了，哪能不晓得管谁要诊金？”钱大夫并不缺银子，他上沈家出诊不过是情面。

“你还敢提早次。”林谷青一脸不悦，压着声音责备吴氏：“梦言不懂事也就算了，你都这么大年龄了，如何就不想想，你找的那几个小地痞，街面上很多人都熟谙。那天，何家那丫头刚从沈家分开，如果真出了甚么事，沈家能不管吗？那几个小地痞被衙门逮住，立马就把你们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