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郑渊见郑瀚还盯着门口,一脸绝决,又想起今儿和邓伉在一起时,邓伉当时提出,此次调兵南下的大将军乙浑阔,期盼两家能结秦晋之好,消弭兵戈,愿为嫡宗子聘十娘为妻,还在宴席上,一听这话,郑瀚登即就摔了杯子,乃至脱口而出,“胡人哪可与婚。”
话音一落,一旁的郑瀚便当即附和,“别说是熙熙,郑家其他女儿也不可,胡人,乃是化外之民,哪可与婚。”说到前面,情感有些冲动。
分开前,又说了一句话,“迩来家里事多,让十娘搬去归宁园,陪我住一段日子。”
听到这,郑瀚的心头方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又听郑渊道:“何况,也不是说他们聘谁,我们就应允,如果如许,就像姑母所说,荥阳郑氏必然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必将无颜安身于天下士林。”
说到前面,看了郑渊一眼,哼着鼻子,气咻咻地就分开了。
“你我还分相互。”郑渊点头,“就按她们姊妹的挨次来。”
高台上连盏铜灯,一向燃烧着灯油,偶尔发了吱吱的声响,在这片沉寂中,听起格外清楚。
郑瀚内心非常惭愧,也非常自责,如果按他的意义,不管如何,他都不会附和如许的联婚,若真成安葬郑氏的千古罪人,他能够不吝一死,以消罪孽。
北燕大兴五年,南楚同光十六年,荥阳郑氏与鲜卑贵族乙浑氏联婚,说好听是联婚,实在就是城下之盟,这桩联婚,更成为荥阳郑氏的百年之耻。
谁知郑渊道了声不,“我想了一下,既然是联婚,为的是结两姓之好,还是不能太随便,如何也得选个序了齿的,就六娘吧。”
郑大娘子却并没有理睬,提步分开。
不欢而散。
而跪坐鄙人首的两位,一名是郑瀚,另有一名老翁,虽须发皆白,但气色很好,一看就是常日里侧重摄生,保养极好,仿佛白发童,此人便是五房的五叔公郑旭。
而与邓伉同来的几位鲜卑贵族一下子就变了神采,极其丢脸,乃至同来的鲜卑军人都已直接拨刀了。
话音一落,就听郑大娘子一声嘲笑,“五兄这是怯了。”
这话一出,郑旭直接怒了,望向郑大娘子道:“阿宁,你这话就过分了,如何说,这也是郑家的家务事。”
“十郎,为兄未曾想过让熙熙去联婚。”郑渊望向郑瀚,见郑瀚似不信他,苦笑一声,又道:“阿大阿奴和熙熙一母同胞,我不想阿大怨我。”他和阿大虽为伯侄,倒是情同父子。
郑瀚一听这话,忙道:“那就有劳姑母操心了。”说完,忙又道:“我毫不会把女儿嫁给鲜卑人,更别说熙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