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一听到动静,从榻上起来,连衣裳都来不及穿,披了件长袍,就直接去了外间,望向出去禀报的仆妇,斥喝道:“到底如何回事?”
“那如何是这个时候来禀报,入夜的时候,如何不见来回禀?”
抬头,天上繁星点点,苍穹浩浩无边,仆妇在前面提着明灯,一脚深一脚浅,内心顾虑着事,脚步不免快了很多,常日里两刻钟的路,让他一刻多钟就走到了。
郑经只当夜风拂耳,没有作任何逗留,大踏步出了守静园。
现在已入夏,夜风吹来,带来几分风凉。
服石,便是服五石散。
“阿耶睡了?”郑经不信,阿耶听了阿奴没回府的动静,还能睡得着,特别见到苍叟迟疑的神情,“你先出来通报一声。”
郑经目光盯着起居室灯景绰绰的窗户纸,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只感觉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跳得短长,两手微微握成了拳,回身就要拜别。
苍叟摇了摇,退到一边,开口道:“郎君是服石后,令人去叫五郎过来操琴,只是久等不至,厥后,又令老奴去明华园,老奴返来的时候,高姬已出来了,郎君还不晓得五郎的事。”
“说是亥初时分,二郎君俄然要召见五郎,派人去明华园请五郎,谁知过了好久,都不见五郎畴昔,二郎君那边恼了,又派了苍叟畴昔……”
心头的愤怒,垂垂都化成了无法,
“苍叟既去了明华园,想来阿耶已晓得了这件事,只怕也急了,我先畴昔一趟和阿耶说说,再去明华园,至于伯父那边,临时别轰动。”
他当时迷含混糊的,还觉得是这些天心神不宁,又是在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恶梦,只是半晌,微微展开眼,看到屋子里已亮起的烛光,以及蹲在榻旁有些孔殷的阿语,再一回味阿语说的那句话,几近是刹时,就完整复苏了过来。
守勤园的仆妇是可贵见到郑经冷着一张脸,怒意满满,饶是上了年纪的李妪,这会子内心都如同打鼓普通,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半步,“回大郎,是明华园那边的主子过来禀报,说是五郎今儿出了府,就一向没有返来。”
“大郎请先去明华园审审那帮主子,探听五郎到底去了哪儿,明儿早上再过来和郎君说这事。”
郑经站立着,伸开双臂,任由李氏给他换上大袖衫子,“阿奴到底是年青气盛了些,前些日子,在见到邓侍中那行人,为了熙熙的事,就隐着一把肝火,我还特地派人看着他,我原觉得,现在联婚的人换成六娘子,阿奴的气也该消了,不想他还……只求别再闯出甚么乱子来才好。”
郑经在李妪提到北堂口,神采一变,万分震惊,而后又愤怒之极,“去,派人去把明华园的统统主子都看起来,请温翁先畴昔审,我顿时就畴昔,别的,让侯一也去明华园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