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神采冷冷,一扫平时不设城府的坦直模样,行动干脆利落,她接住金鹃后并未停下,而是直接将手上人往另一侧一抛。
那小丫环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吓得神采青白,连爬带滚退往屋门。
“方才混乱时,他们应当开端行动了,”柳侧妃附和点头,道“他们的目标与我等应是分歧,现在恰好借了对方的力量,想必更易成事。”
选秀过后,借着张贵妃越王之力,两探子暗藏进了秦王府。
很快,二人在金鹃身上搜到一张极薄的绢布,折叠得极小,被对方密密收在最贴身处。
这女探子很有本事,加上庄子上的下仆涣散,她顺利暗藏下来了。
柳侧妃秀眉一蹙,顺手一掼,“噼啪”一声响,茶盏粉碎,碎瓷溅了小丫环一身,她娇喝一声,道:“快滚!”
秦王端方很严,王府前后边界清楚,不要说现在了,便是柳侧妃最得宠时,她也没到过前头。
“娘娘请。”金鹃面带浅笑,撩起里屋门帘表示。
柳父当年在靖海伯部下当门客时,原配便没了,留下一个女儿。没多久后,柳父便时来运转,被主公选中,因为要消逝一年筹办各方面事件,他便将女儿放在小庄子上,让奶娘照顾。
柳侧妃就这么往前殿而去,想当然的,她连后宅都没能出去,在连接后宅与中殿的内仪门处,一行人便被人截下了,守门的寺人婆子铁面忘我,半步不肯让步。
柳侧妃一脸阴霾,哼了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
“娘娘,”金鹃却没有停下,她淡淡道:“事不宜迟,请罢。”
本来,柳蜜斯长大后,选一个浑厚夫婿,也不是不能过好。只可惜,恰在这时,越王筹算往秦王府放人,因而,靖海伯在合适的亲信家中细心遴选过一遍后,她竟是被挑中了。
画眉大喜,道:“动静公然没错,越王那边正要脱手。”
不过也好,这柳氏女若非这般目光浅窄,怕也不会如现在普通好把握。
从庄子回到柳家,“柳蜜斯”仅带了一个丫环,这个便是“画眉”了。
由不得父亲欢心的女儿,到备受宠嬖的亲王侧妃,“柳侧妃”一朝得志,从脆弱不安窜改成放肆张扬,她将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归纳得无懈可击,比之梨园伶人,还要更胜一筹。
这日晚膳后,柳侧妃回到里屋,斜倚在榻上,接太小丫环奉上的茶盏,正要掀起碗盖喝一口,不料她垂首间,却见小丫环屏息而立,战战兢兢。
被称为“六姐”的柳侧妃听了,也不敢再担搁,她蹲下身子,与画眉一同搜金鹃的身。
柳侧妃一阵烦躁,但也不得不挥退屋里的丫环婆子,仅余画眉金鹃两婢。
金鹃面有笃定之意,不紧不慢开口,只可惜她话未说完,声音却被迫中道而止,在温馨的室内,尤显高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