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新鲜的她看得凌珣先是一顿,而后便生出些笑意来。
“哭吧。”
阿茶这会儿没法思虑,听到这话,忙伸开了嘴巴,然后本能地将叶子里盛着的水一饮而尽。
“中午一过便来了,先是闯进院子搜了一圈,没找到人,厥后就一向守在门口不走,非说奉了县令老爷的号令,要接阿茶归去做令媛蜜斯呢!”那阿宝叔是个长相浑厚的中年男人,说着便点头叹道,“就这凶神恶煞的态度,那里像是来接人的?清楚是绑人来了!!幸亏阿茶出门了不在家,不然早就被抓走了……对了,你们与阿茶干系好,晓得她去哪儿了吗?最好是从速找到她,叫她先临时在内里避避风头,千万别回家!不然……到底是亲生的父女,若县令老爷铁了心要抓她归去,谁也没法插手的……”
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寒意渗人的山洞里稍稍和缓了起来。
洞里虽有火折子,但却没有可用的柴火,要想生火取暖,必须得去洞外寻些枯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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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顿时心头发紧,弯身便欲将她放下,谁料小女人却死死抱住了他劲瘦的腰,摇着头要求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上山,落水,恶梦,影象……娘亲。
“阿茶去哪儿了?如何,如何没和你们一起返来?”待进屋坐下喝了杯水,崔氏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难受……娘亲,难受……”小女人吸着鼻子,烧得通红的小脸上尽是委曲,瞧得凌珣心头又痒又软。
青年拧着眉,半晌到底是忍不住开了口:“好了,不准再哭。”
身子虚软,喉咙涩痛,认识更是混乱不堪,阿茶茫然地眨了眨眼,下认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水……”
暮色四起,山上更添了几分寒意。幸亏小女人睡着以后灵巧了很多,凌珣便趁机出去捡了些枯枝当作柴火,又用那铁锅取了些山川,寻了几株驱寒的草药,熬成汤药喂她喝下,这才使得她垂垂退了烧。
先是守了大半天也不见人,后又有邵家兄妹带着裴家兄妹出面相护,阮家的人终究还是悻悻然分开了。
崔氏这才松了口气,擦着红红的眼角喃喃道:“没,没返来就好……”
果然发热了。
凌珣抿了抿唇角,俄然低头靠近她:“再哭,亲你了。”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然裴家的家世到底摆在那,不好获咎过分,再者阿茶迟迟不呈现,他们抓不到人,毕竟倔强不起来,只能临时先让步。
邵家到底只是布衣百姓,要想逼退面前这些人,只能借一借裴家兄妹的势了。
阿茶没有答复,却再也忍不住了似的从喉中滚出了一声哀痛至极的抽泣声:“娘亲……”
原觉得叫她哭出来就好了,可他俄然发明本身有些忍耐不了——受不了她痛苦落泪,受不了她哀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