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农历七月十三。明天，他过生日，三十一岁生日。

两小我的调子里都透着难以按捺的冲动。

“我也感觉你仿佛是我老公啊。”

“没错儿，就是一个很悠远的梦……”

他们对视了很长时候，钟点工终究开口了，她颤巍巍地说：“那一天，你疯了，我也疯了……”

“没错儿。”

“你看甚么？”男仆人问。

“是啊。你呢？”

“我看着咱家的药铺被烧得精光，腿都站不直了。要不是有你爹，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你还记不记得……第二年的农历七月十三？”

“你……是不是感觉我面善？”

“对呀。你属蛇，我属龙。”

“你是唱花鼓戏的。”

“那一年我三十一。”

“那年我二十六。”

阿谁钟点工一下也拘束起来：“是啊，我也有老公，他在市场卖菜……”

“那条街有一个倡寮和一个舞厅，常常能够看到高丽妓女，头发挽在脑后，暴露粉白的大脸。另有醉醺醺的日本水兵。”

“你爹开药铺，是武汉数一数二的财主。”

“我也感觉你面善！”

“来，我们对一对――我们结婚那年，你二十一，我二十，对不对？”

“如何不记得！本来，你给他请的阿谁星相家说他是壬骑龙背的八字，安邦定国，官至一品，但是……”

“他死的那天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九吧？”

“劈面是平汉铁道，铁道那面是穷户区。”

“我记得拜堂的时候你还掐了我一下。”

他把殷红拉到沙发上，为她擦干了眼泪。

“现在想一想，实在就是肺炎，却要了他的命……”

殷红苍茫地看着他，喃喃地说：“上辈子……”

“我穿戴绣鞋，蒙着盖头。”

“噢……我也想起来了，你是我老公！”

“对呀。”

太太出国了，男仆人一小我在家。

这句话仿佛刺到了两小我共同的一个奥秘穴位上，他们几近同时打了个暗斗，相互愣愣地看着，都不说话了。

终究，她把手中的脸盆“哐当”扔在了地上，一下子扑到男仆人的怀里。男仆人也紧紧搂住她，两小我捧首痛哭。

“咱家住在日租界，西式洋楼，镂花铁门。”

他打电话叫一个钟点工来清算房间。

“我头戴弁冕，十字披红。”

俄然，男仆人想起了甚么，渐渐放开了钟点工的手：“……但是，我有太太啊，她出国了。”

“你是……”

“你还记得德望吗？”

“咱家老四？”

哭了一会儿，男仆人起首止住了。

“你到我家来唱戏，我看上了你，非要和你结婚。”

“结婚那天，连警署和卫戍司令部都来了人。”

“结婚后，我爹就不让你唱戏了，给了你一个药铺，你当上了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