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有艘画舫，模糊传来箫管声丝弦声谈笑声。

进退滚打不过三个回合，武千户偃旗息鼓败下阵来，远远地逃到了石盆边沿。赤将军昂扬双翼，傲然长鸣。

少年含笑安抚道：“你爹娘定是爱煞了你，当你如宝似玉。”见他白玉一样的面孔上两点红晕，笑道:“面如冠玉，风神如玉，玉树临风，君子比德与玉。。看到你都想起来。”

瑈璇凝睇着小鸟，口中叫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快，高亢激昂、激越旷达。画眉鸟转转毛茸茸的脑袋，凝神谛听，一边在枝头思考着踱了两步。瑈璇俄然吊一个高音，声入云霄，回旋翻滚，又一个折身蓦地降落，“呖呖呖呖”不断似珠落玉盘！

陈琙略感惊奇他不懂：“河边的泥土太潮湿了啊。蛐蛐不耐枯燥可也不能太湿，略微润一点的山坡郊野最喜好。我们故乡那边有个乱坟堆，内里的蛐蛐可多，并且好英勇。哇，有一年我捉到一只顶短长的，的确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惜没过得了冬，那年夏季太冷了。”

少年不断念，沿着河岸哈腰细心搜索，身后的两个短衫侍从也扒开草丛搬走石块一起找，那只蛐蛐却再也不见踪迹。

陈琙笑道:“这里太吵，沿河边逛逛，看看秦淮河风景。”

陈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只蛐蛐！黑光油亮，个头颇大，仿佛发觉了有人要抓本身，警戒地转头“瞿瞿”叫了两声，往前蹦了蹦。

陈琙叫了约莫有十来声，一只蛐蛐自河岸边探头出来，双翼竖起，“唧唧吱”也叫了几声。少年细心望了又望，恰是刚才那只结实的大蟋蟀，心中一喜，悄悄拾起网兜。

展基看得风趣， 忍不住伸出大手重抚小鸟，画眉乖乖地伏在瑈璇掌上，动也不动。瑈璇松了右掌，口中不再发作声音，画眉鸟停了很久，似从梦中醒来，抬起了脑袋。瑈璇一扬手，画眉鸟展翅腾飞，沉沦地在半空回旋两圈，终究倏忽飞走。

展基微微沉吟：“礼部主事尹大人？”

少年和陈琙站在一起，高了大半个头；比起陈琙的肥胖文弱，又魁伟轩昂，说二人同年、确切不如何象。陈琙张了张口，寂然放弃。

少年连续换了四只蟋蟀，赤将军都轻松得胜，鸣叫得一次比一次清脆，模糊似有金石之声，举头阔步，看起来非常对劲。

展基扎扎手，笑得漫不经心:“祖父不在，父切身材不好，母亲可管不了我。”

瑈璇打个号召便转过身笑道：“好啦，我到啦！”寄人篱下，不好聘请展基出来。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少年恨恨地一扔网兜，寂然在河岸的石阶上坐下，懊丧之极。

少年满脸忧色，心痒难搔，转头叮咛：“快把家伙拿过来！”两个侍从一矮胖一高瘦，敏捷捧过来一只斗蟋蟀用的青花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