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浅显的农家小院,正对院门的是三间瓦房,中间是堂屋,两侧是寝室,左边榕树下是杂物房,右边那间是厨房。正屋的前面是后院,栽着一丛竹林,竹林中间有猪圈和厕所,不过,现在猪圈里没有猪,只要柴禾与干草,披发着淡淡的腐臭味儿。
脚步声远去,知了在屋角、树上、草丛中又唱起了歌。
顾心言没和他打号召,冷静地站在院坝一侧。
十年前,罗平因为帮人做法事犯了官司,说是传播封建科学,吃了一年的牢饭。
他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个子不高,说不上多么漂亮矗立,倒也眉清目秀,面色特别惨白,不带涓滴赤色。
他有两个身份,一个身份是外甥,另一个身份是学徒。
他将双手插入裤兜,应了一声。
“是啊,他活着就爱盯着你看,看你胸前的那对水袋……”
人们堆积在院坝,有坐在桌边的,有来回走动,吵吵嚷嚷,好不热烈。
在未曾被树荫罩着的另一侧,摆放着一张凉椅。
他悄悄念了一句,回身大步分开。
抬起左手,擦洁净嘴边的水渍,罗平扬起右手,将水瓢内剩下的水撒到了院子里。
“顾心言,你二舅呢?”
都怪阿谁混蛋!
几间瓦房,前面是竹林,前面是院坝。
这两年,凡是放假不上学,顾心言就跟着二舅罗平跑腿,混一口饭吃。
院子里,被阳光暴晒的空中像是漾起了一层烟。
喊声更加近了。
水线映着阳光,漾起夺目标光,转眼即逝。
一九九三年和往年不大一样,时候进入八月以后,位于西南盆地大江上游的净水镇滴雨未下,像是一个大蒸笼。
罗平依从厨房内出来,右手端着一个木瓢,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喉结高低颤栗,咕噜咕噜作响。
在乔家洼的前面,有一片连缀的山坡,树木森森,郁郁葱葱,这片本地人称之为华龙山的山坡像长蛇普通高出东西,将板桥镇和净水镇隔分开来。
瞧见顾心言还是沉默,只是点了点头,罗平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这小我是顾心言的二舅罗平。
水池边,有几个妇人在洗衣。
“呵呵,还真传!张家的,你这是龙门阵听多了吧!”
他上身穿戴一件灰色的确良短袖衬衣,下身是一条同色的西式短裤,脚下套着一双塑料凉鞋,进门以后,抬手抹额,挥手洒下一串汗珠。
“你先背着行头去乔家洼,这个时候,乔六家必定很多人,你不会蠢到找错门吧?我去镇上找吹锁啦的,要晚点到!”
“在!”
阿谁时候的顾心言活泼开畅、聪明聪明、能言善道,常常见人就一个笑,分缘好得不得了。而现在呢?神情阴霾、行事古怪、沉默寡言到若非需求毫不开口,也就因为跟着本身做事的原因,偶尔会和本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