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看上去很年青,比庄澜大不了几岁,见到陆深眼睛一亮。
蒲里中有一条绕城河,五六丈宽,将镇里最繁华的地段圈在内里。这河有些粗陋,连围栏也没有,只要几个石凳。两边栽有柳树,还未见抽芽,光秃秃的让人瞧了就没兴趣。
这河水流倒没多湍急,只是气候还凉,河水冰冷砭骨,人出来了不免冻得颤抖,在陆深之前跳出来的人便因实在受不住,腿脚又开端抽筋,已经从对岸爬了上去。
陆深和庄澜在蒲里住了一日,第二天临行前才起早去了当铺。
陆深一个男人,对挑衣服没心机,站在一旁看着小娃娃等庄澜挑。忽见庄澜拿了男装问他,打量一眼,“都行,你看着选。”
“不是。”陆深没恼,瞧着庄澜因为担忧他而凶巴巴的模样反而内心有些愉悦,“我水性好,不会有事的。”
陆深将落水男孩带登陆,按他胸口将水都吐出来,交给妇人,昂首看去,重重人海里一眼便瞧见站在远处的庄澜,也正看着他。陆深的身子被河水津得冰冷,他却涓滴不感觉冷。
“哼,最好是没有,你出了事我是不会帮你管——”庄澜看了眼燕珉,小孩子毕竟大了,也能听懂大人发言,再说她也只是气话,后半句便忍下来没出口。
庄澜忘了陆深母亲的事,这会听了也明白陆深为何会不管不顾地去救人。实在如果她本身会水性,也毫不会冷眼旁观坐视不睬的。庄澜抿了抿唇,看着陆深一副落汤鸡模样,心疼又好笑,“快回堆栈去换衣裳吧。”
说完,竟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庄澜话音刚落,店外俄然变喧闹,人声混乱,街上的人也都仓促往一个方向去。
蒲里的当铺还算知己,那一只双扣镯掌柜情愿出六十八两银子,只是说他们小本运营,凡是超越五十两的都要等上一日,第二天赋气拿到现银。不得已,陆深和庄澜只好决定多留一日。
“仇人,您是我们女子的大仇人呐,方才等我回过神来您已经走了,问这里的乡亲又说不认得你,没想到在这遇见,我、我替我儿感谢您的拯救之恩。”
路边遇见裁缝店,庄澜想起她和陆深都只要两件衣裳换洗,还都是些陈旧衣料,畴前都在路上,如许穿是为了不显眼,以后要到彰陵,他们或买或租一处落脚的宅子都是笔不小的支出,若还是穿得如许破褴褛烂,又叫人晓得是从别处而来,不免惹人生疑。何况这官方,有些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他们太寒酸,到处也要艰巨些。
“诶——”庄澜不懂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陆深已经不见了影子,只好先将手里选好的衣裳放下,“搞甚么……这几件费事您帮我包起来,等我返来给钱。”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外头传来这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