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楞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朕都要被你压服了，竟然表情还真的好了几分。”

华裳听到天子语气中的满满自嘲，心中怜悯，嘴上却劝道：“皇上这是钻了牛角尖了，臣妾不懂政事，但是也晓得现在民气不稳，立储确有好处，皇上偏要往歪处想，天然感觉大家都有歹意。”

闻言，太后坐回原位，看着天子因咳嗽而佝偻的脊梁，肉痛不已。皇后也未曾想天子竟然肥胖成这个模样了，眼眶都有些下陷，颧骨矗立，透着病态的红。

“皇上或许以为这是皇子母族的狼子野心，但是也能够只是自保之举，皇上大可不必想得太多，渐渐看便是了。”华裳娓娓道来，轻声安慰。

华裳蹙眉道：“皇上，听臣妾一言，便是皇上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巴望担当父亲的光荣、职位、权力是每一个孩子的欲望，这类欲望代表着他们但愿成为一个和他们父亲不异的人，这说了然孩子对父亲的崇拜和敬慕，不管皇子的母族如何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天子苍茫的转头看着华裳，眼中并无核心，道：“你看出朕不高兴了？”

天子看着皇后，毕竟是念着伉俪情分，缓声道：“好好顾问三皇子。”

华裳还是陪侍摆布，端茶送药，从不离身。

太后听着天子嘶哑的声音，肉痛如绞，泪如雨下：“若不是哀家倔强的来了，是不是连最后一面你都不让母后见！我的儿啊！”

天子就着华裳的手，勉强的喝了几口茶，才压下咳嗽，只是华裳瞥见，痰中带的血丝更多了。

知子莫若母，太后见天子如此说，也晓得约莫是推委之词，恐怕立储之事，天子心中早就稀有。

华裳福了福身，低声道：“是。”

华裳谨慎的看了一眼天子的神采，放下了手中的鸡肝牡蛎瓦楞子汤，轻声道：“皇上，太后娘娘思子心切，您真的就不见一见么？”

天子抬手抚了抚华裳略显混乱的发髻，轻声道：“只要你一小我信赖，朕会好起来，朕会偶然候渐渐看，偶然候，朕会想，如果早一点碰到你会如何。”

天子看着华裳朴重端庄的面庞，心下柔嫩，却越加哀痛：“朕也不想大家都有歹意，皇后多次召见家眷，若说没有同外臣勾连，朕不信；郑妃的族叔，镇守边陲的大将军也上折子要求回京述职；便是出身浅显的宁贵嫔，也同太后家属走的极近。朕如何未几想？朕如何不心冷？朕的妻妾，朕的孩子，都只想着朕的这个皇位！”

皇后在一旁也跟着冷静落泪。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裳儿，便是朕一时看不到你的好，也不成能平生看不到你的好――只可惜，我们未曾早点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