蓅烟凑到耳边，道：“如果我现在进暖阁，有人拦我吗？”楚研往她头上重重一拍，经验道：“你又打甚么鬼主张？”蓅烟道：“你去把暖阁门口的保卫引开，我偷偷跑进暖阁里先藏着，等皇上打完布库，我...”

蓅烟到底是仗着即便闯了祸，玄烨也会替本身兜着的内心，悄悄儿竟敢跑进了内寝，天子睡觉的处所。她先是爬到了床前面蹲着，实在憋气，又跑到门前面站着，不到半晌又觉累了，见一架紫檀雕花嵌螺钿绣寿字围屏后边有小杌几，她倒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楚研道：“你还是乖乖归去洗衣服吧，我们为奴为婢，哪有自作主张的份，主子让你在哪当差，你便只能去哪。何况，在慈宁宫喂鸟，已属好差事。”

楚研回身就走，道：“我可不会帮你！”

蓅烟正觉悲观沮丧，外头忽有寺人扬声道：“皇上和裕亲王去布库房了。”他音未落，屋内宫女一阵手忙脚乱，又端着茶茶罐罐疾步出去。蓅烟计上心头，道：“皇上去布库房了，是不是暖阁外的侍卫都会跟着去？”

暖阁外厅站着两个宫女，都靠着柱子在打打盹，她们平素起得比天子早，睡得比天子晚，还没偶然候午觉，撤除脸面上光彩些，实则倒不如辛者库的宫女安闲。

蓅烟又问:“大臣们呢？”

也不知坐了多久，大抵天都要黑了，蓅烟抱膝打着打盹，梦里忽的闻声有人道：“皇上，您必然要替臣妾做主...”蓅烟猛地惊醒，差点就往屏风上栽去！

蓅烟第一次晓得见玄烨如此费事。

楚研本日未在御前当值，遂道：“那是天然...”

楚研事儿忙，蹲在地上煽火炉子，道：“皇上有事的时候都不会歇息，就算歇息，也是一大帮人跟着，哪有你说话的份？！”蓅烟叹了口气，道：“那如何办？我实在不想去慈宁宫当差...”她没遮没掩的当着人面就把话说出来，唬得楚研忙使眼色，朝四下环顾一圈，低声道：“这儿是御前奉茶司！隔墙有耳！”

暖阁外重重侍卫、寺人、宫女，另有无数的王公大臣立在廊下候命，要走出来，比登天还难。而玄烨每天召见的人，在吃早膳的时候便已经决定好了，没有旨意，谁也不敢私行打乱挨次。楚研虽是御前奉茶的宫女，但她也并不能每天和天子见面，即便见了面，也不必然能说上话。就算能说上话，万一天子不乐意听，一声咳嗽都能吓死底下当差的主子。

蓅烟明天的衣服都还没洗完，揣摩着就算呆会洗到半夜，眼下也要和玄烨见一面。她要求道：“玄...皇上普通何时用茶歇息？”

话虽如此，但她那里受得了蓅烟胶葛，便只好应了，端着茶水和点心去暖阁门口，与保卫的两名寺人套近乎。天子出了门，暖阁当差的寺人宫女都懒惰很多，能躲的都躲了。楚研堆笑号召她们吃糕点喝茶的时候，蓅烟一灰溜掀帘进了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