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帝叹了口气,兀自坐在榻上,握动手里的折子,堕入了深思。
景弘帝没有言语,望着周池羽的眼神通俗而切磋,周池羽低眉敛目,躬身拜着。
周池羽悄悄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腰背笔挺。
夏纱在旁奉侍,淡粉绢花簪发,粉花回水纹袄子,称的分外娇俏,揽袖添茶,行动娴雅。
“儿臣此次冒然行事,悖了端方,请父皇惩罚!”,周池羽恭敬说道,静待景弘帝的下文。
“沐雪筹算帮我抄书么?”,周池羽哑然发笑,“有何不成?”,苏沐雪不置可否,笔走龙蛇,下笔如飞,竟是把《坐观行》熟背在心。
景弘帝喜色渐褪,还是沉着脸,接过周池羽手里的奏折,神采渐活泼容,重重咳嗽了声,把奏折扔到地上,胸膛狠恶起伏着,喘气喝道,“岂有此理!曹平以朝廷购军马之令,贪赃枉法,逼迫百姓,都察院竟敢包庇其罪过!朕倒要治治柳明青和曹平!”。
“纸老虎”,周池羽低笑,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的笔迹,不经意间竟离苏沐雪很近了,淡淡少女的芳香从她领口逸出,仿佛是那截莹白颀长的玉颈,裹在衣裳里的肌肤,所散出的温热气味,熏的苏沐雪的脸,有些发烫了。
苏沐雪也不说话,坐在周池羽身边,取了纸笔,放开来,看她一眼,秋波流转。
同时,令朝中震惊的是,景弘帝竟然封苏沐雪为门下省左思谏,掌讽谕规谏,凡朝廷阙失,大事廷诤,小事论奏,官列五品,犒赏多少。
圣旨下来后,薛贵和一众老臣同时称病缺席上朝,景弘帝出乎料想的倔强态度,允了,给薛贵和疗养旬日上朝的刻日,朝内的苏薛争斗愈发狠恶,而景弘帝的削薛扶苏,让很多中立的人,往苏派站队。
景弘帝见她不辨不驳,甘心认错,内心的气消了很多,气而反笑,道,“你和沐雪那丫头,解缆点是好,但行事不全面。你说朕要如何罚你们?”,
苏沐雪一喜、一惊,随即看到池羽轻笑,嘴角微翘,那对剪水秋瞳,眼眸或沉寂、或滑头、或稚气。
两张白鹿纸齐齐放着,可见笔迹形状虽类似,而其神不似,周池羽的笔迹纵横万象间,低昂有志,若说周池羽的字好像剑芒,可窥其锋,苏沐雪的字,则是未开锋的剑,少了那分锋芒。
“素闻沐雪善临摹名家,且不知临我的笔迹如何?”,周池羽猎奇的探身看去,要知她的笔迹,下笔力度重,入笔藏锋,行中留,留中行,扫尾露锋,要临摹确非易事。
面前是一只翠玉质地的耳珰,半绿半白,蜜蜂模样,蜂腹嵌粉红碧玺,翅膀由两组米珠构成,余皆点翠,两根长须端各有珍珠一粒,栩栩